這幾年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林茉都沒再掉過一滴淚,而今天,她的心裏唯一那個夢碎了,她聽到心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的聲音。
林茉使出全身力氣地往前走,步履因為太過使勁而使肢體的異常更加明顯。
背後的父親看著女兒一瘸一拐地步履蹣跚像個老嫗。
“你的腿?”
回應他的隻有女兒疾步離開時倔強的背影。
她要逃離父親的視線,躲到一個沒人的角落盡情釋放憋了許久的情緒。
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林佑棟終於控製不住老淚縱橫。
他哪裏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這三年裏到底經曆了什麼。
直到離家有一段距離後,林茉終於控製不住放聲大哭。這幾年心裏的委屈終於有了個出口,就像決堤的洪水般噴湧而出。
天色已經暗下去了,街上的行人已經稀稀落落,大家都回家過中秋節團圓去了,一棟棟高樓大廈裏一盞盞燈光那麼溫暖,想來都在合家團圓,其樂融融地吃團圓飯吧。
隻有林茉一個人突兀地在冷清的大街上嚎啕大哭,引來偶爾過路的行人一陣側目。
他們一定在心裏猜想,這個憔悴落魄的女人,該有著怎樣的心酸,才會哭得這麼痛徹心扉!
天完全黑了下來,她不知道該去哪裏,口袋裏的錢買了車票後已經所剩無幾了,沒法住旅店。
再說自己的身份證還在嶽家,就算有錢住店也拿不到證件登記。
漆黑的夜裏,林茉孤零零地站在昏黃的街燈下。秋風瑟瑟襲來,她不僅打了一個寒顫。
她仍穿著三年前的衣服,己經洗得泛白,也不能抵擋寒意。
她覺得從頭到腳都冷,心裏更是一片冰天雪地。
路過的一個男人駐足觀察了她半天,走過去搭訕:“小姐,這麼晚了沒處可去是嗎?走跟我回去,我公寓裏可舒服了。”
說著就上來動手拉林茉,一碰上她的眼神,男人立刻縮了回去
這女人……
她的眼神落寞清冷,有一股絕望,讓人有一種碰上就想躲開的寒意。
男人悻悻地轉身離開了。
當別人都在這月圓人團圓的中秋之夜,在溫暖的家裏躺進柔軟的被窩進入香甜的夢鄉,而林茉瑟瑟發抖地卷縮在街邊公交車站的長椅上度過了她回到本市後的第一晚。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林茉的臉上,她吃力地睜開雙眼,費力的從長椅上爬起來。
她感到頭痛地厲害,渾身發冷,她知道自己發燒了。
林茉硬撐著站起來,她必須得找工作,必須活下去。
她還未見到母親,她不信母親不想見她。
林茉來到人才市場,才發現自己要找工作並不容易。
因為各家單位都要看身份證和學曆證,而她的證件都在嶽家,她當然不敢去要。好不容易逃離那個鬼地方,去了萬一招人恨,再想出什麼主意折磨她,那她恐怕永遠也見不到母親了。
三年來所受的折磨,使林茉怕了,臣服了,她再也不是以往那個高貴高傲的林家大小姐,而是一個人人都可以踩在腳底下唾棄的卑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