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縣令王餘出身於王氏家族,先祖王翦為大秦名將,功勳赫赫。隻不過他從年輕時候就棄文習武。成為了這一宗將門之家很少的行政官員。為人也頗有幾分才能。如果不是這幾年朝政紊亂,宦官亂權,說不定他早就做到郡守之位,去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才能了。
雖然王餘隻不過是一個區區的縣令,但因為掌管的是淮陰縣這塊重要地方,所以相對來說,他的權力還是很大的。就連郡守大人,在很多時候也要給他麵子。而在盜匪橫行,叛軍四起的情況下,淮陰地區之所以還能保持平定,與他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
淮水兩岸的重要戰略位置就不必說了。這裏橫扼南北咽喉要道,自古兵家必爭。而且因為是重要的產糧區,更是非同小可。王餘上任三四年的時間,嘔心瀝血,費盡心神,頭上已經添了許多白發。
尤其是最近這半年多時間以來,天下的反叛者越來越多,就連淮水北岸也已經被戰火波及。一河之隔的淮陰地區,時刻都處在戰爭的威脅之下。這讓王餘憂心如焚。好在叛軍一直沒有渡河南下。而等到不久之前,秦軍誅殺陳勝,連續取得勝利,緊張的局勢逐漸好轉,他才又放下心來。
也就在這個空檔裏,糧食收獲的季節到來了。王餘幾乎動員了手頭上所有的力量,來全力保證秋糧的入倉。這是關乎到整個淮陰地區的大事,一點兒都馬虎不得。
為此,他不惜動用關係,求助於同樣出身於王室家族的堂兄王爵。由堂兄出麵,去請求大將軍章邯,調撥兵馬,駐紮淮水之南。章邯對於王氏將門一向尊重,自然不會駁了這個麵子。更何況,分兵淮水兩岸,也正符合他下一步的軍事部署。所以便順水推舟,派王爵率領數萬大軍渡過淮水,駐紮在淮陰地區附近。
有了這方麵的軍事保障,王餘終於放下心來。雖然對未來的局勢依然擔憂,但最起碼可以保證秋糧收倉了。眼看著進展都很順利,昨天回來的人報告說秋糧都快收獲完了。他的心裏極為高興,免不了在親隨陪伴中小酌幾杯,暫時緩解一下連日來的憂心疲勞。
然而,他剛剛合上眼,想要休息一會兒。就被急匆匆的叫醒了。這位縣令大人有些惱火的睜開眼睛時,卻看到縣尉武由滿頭大汗的站在麵前,臉上充滿了驚慌神色。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你不是在下麵監督收糧嗎,怎麼自己跑回來了?”
“大人!大事不好啦!根據可靠消息,西山盜匪下山,很可能要來偷襲縣城了……所以我趕快跑回來報信,好讓大人有個防備呀!”
王餘立刻就醒了酒。他跳起身來,一把抓住武由的胳膊,急忙問道:“你這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大人!這是我從河上漁民口裏得來的消息。而且根據我的判斷,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我在回縣城的這一路上,又聽到了幾件不同尋常的事……恐怕淮陰縣這次要出大亂子了!”
王餘對手下的這個縣尉一直以來都比較信任,而且武由為人謹慎,從來不會胡言亂語。他既然這麼慌張地跑回來,得到的消息應該不會錯。這就必須要警惕了。而隨後武由附在他耳邊秘密所說的話,就更讓他悚然而驚,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來。
“你說什麼?有叛軍秘密渡過了淩雲渡口……這麼重大的事,怎麼事先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大人,這也是我在路上無意中聽說來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些叛軍一定來者不善,他們必然是衝著糧草而來啊!……叛軍要來搶糧啦!”
說出這句話的縣尉和縣令兩個人麵麵相覷,不由得都臉色蒼白。而周圍的心腹們也都大眼兒瞪小眼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王餘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拍了拍額頭,臉色疑惑的說道:“昨天韓巡檢回來,還向我報告說一切順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怎麼一夜之間就發生如此變故?真是豈有此理!”
武由心頭一震。他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但卻不敢確定。正在猶豫間,已經聽到王餘大聲吩咐人道:“趕快去把韓信叫來!”
手下人一溜煙兒地去了。而王餘和武由簡單商議幾句,立刻決定馬上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去通知王爵將軍,讓他趕快調動兵馬,以防不測。而另一方麵,立即動員淮陰縣的上下人等,提高警戒。關閉四麵城門,並調集僅有的一支數百人守軍,加強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