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人,善於抓住各種機會。即便是在危險的時刻,也能夠審時度勢,迅速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項梁之死,秦軍步步緊逼。在其他人看來,形勢已經非常危急了。甚至有很多叛軍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但在蕭何和他的同伴們看來,這反而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如果能夠利用好了,極有可能會幫助劉季從此擺脫束縛,建立起一支屬於自己的絕對力量。
不過,樊噲這家夥的提議自然不可取。隻知道打打殺殺又怎麼能行呢?關鍵還是要動腦子啊。現在他們手中的軍隊在所有的叛軍當中也就是處於中等水平。不管是想要與秦軍較量還是異軍突起,都非常困難。在這種情況下,必須另辟途徑,才能開辟出一個新局麵。
“樊將軍,你就不要在這裏火上澆油了。現在還不到用你勇力的時候,你且稍安勿躁,老老實實待在一旁,聽我為沛公好好的講解一番吧!”
蕭何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去添狗肉。大家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坐下來吃一頓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當然要大快朵頤。樊噲卻有些不耐煩,他正要再說些什麼時,身邊的周勃拉了拉他,悄聲低語道。
“現在形勢危急,片刻也耽擱不得。還是先聽聽大家有什麼意見,再說也不遲。”
樊噲雖然看不起蕭何這樣的文人,和共同並肩衝殺過的周勃卻很合得來,聽到他這樣相勸,他咽下去想要罵人的話,一邊把半片狗肉扔到鍋裏,一邊隻冷冷的又說了一句。
“等來等去,等的黃花菜都涼了!等到人家都稱王稱侯,我們卻還寄人籬下,真是令人憋氣……哼!到那時候看你們還能說什麼。”
對於這位莽漢肚子裏的怨氣,其他幾個人自動忽略。都知道他和劉季的關係,平日裏什麼話都敢說的人,也就是他了。其他人要是敢這麼隨便,恐怕早就被劉老三橫生猜疑了。
“樊噲說話雖然直來直去,但他所說的事也正是我所憂慮的啊!諸位,你們都是和我同生共死過的人,這麼久以來,一直不離不棄的跟隨。我是非常感激於心的。如果有什麼好主意,現在但說無妨。即便行不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來!再喝下這口酒,我想聽聽你們每一個人的意見。”
劉老三舉起酒壇,首先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然後遞給身邊的蕭何,蕭何也喝了一小口之後,依次遞給其他人。大家喝了一圈兒,最後樊噲把剩下的半壇酒包了圓兒。
首先說話的是蕭何。他用手指蘸著酒水,在青石板上畫了幾個圈兒。然後神色淡然的看著劉季說道。
“主公,看到這些圈兒沒有?這就是現在大秦軍隊的動態。毫無疑問,他們現在士氣大振,已經在開始分割包圍主要義軍的據點了。本來秦軍的注意力還隻是集中在江北的趙地,以及東郡的齊地。趙氏遺族和田氏前段時間勢力大漲,各自接連占據了好幾個郡縣,手中的軍隊加起來也有十多萬了。在陳勝、吳廣被消滅之後,這兩塊地方已經成為了秦軍的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後快!”
其他人都抬起頭來,聽著他的分析,不禁紛紛點頭。蕭何並不曾領軍作戰,卻對戰場上的形勢分析的這麼明白,全是從手頭上的資料得來的。做到這一步,已經十分難得了。曹參歎息一聲,接著他的話頭說道。
“是啊!本來秦軍布置都針對趙、齊那邊的義軍,還輪不到我們緊張的。可是因為項梁將軍的意外死亡,戰場形勢卻又忽然發生變化了。項氏的野心和強悍戰鬥力,已經引起了秦國軍隊的重視。淮水北岸現在大軍雲集,一場針對楚軍的戰役,看來是難以避免了。”
“你們兩個囉嗦了這麼多,不就是說秦軍要痛打落水狗嗎?趁他病,要他命……這個道理我比你們都明白,卻還不讓我多說話!哼!”
在旁邊側著耳朵聽的樊噲,又冷哼了一聲,臉上的神情不屑一顧。還以為這兩個人要說出什麼高明的決策呢,卻原來也隻不過是老生常談,盡嘮嘮叨叨說些有的沒的!
劉老三連忙瞪了他一眼,示意自己的這位莽妹夫少說話。蕭何與曹參既然都這麼說了,便表明他們一定已經詳細的研究過,也許心中已經有了良策。不妨稍等片刻,聽他們說完再做計較。果然,蕭何繼續笑著說道。
“樊噲將軍這是隻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啊!我所說的真正意思,恐怕你還沒有聽明白吧……嗬嗬!主公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