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心裏總是充滿了熱血和勇敢。他們善惡分明。從來不會去顧慮那麼多。如果有人傷害到他們,或者是身邊親近的人,他們即便是拚上自己的性命不要,也會奮力一擊,消除後患。
在後來的許多歲月裏,鳴生曾經後悔過很多次。如果自己當初不顧一切的一劍先殺了韓信,那麼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許多事了。而他和師傅也能平安快活的生活在一起。他會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看著師傅和漂女姐姐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然而,世間事沒有如果。錯過的東西也永遠不會再回來。在淮陰城沒有能夠殺韓信。以後就更不容易了。
少年的殺意被屠夫阻止了。雖然他也同樣希望對麵的這個人死。但現在卻不是時候。因為,他最重要的人在對方手中。屠夫雖然並沒有讀過多少書,但他也知道有一個詞叫做投鼠忌器。等到少年恨恨不已的退後,屠夫走過去,坐在韓信的對麵。他很想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韓信並沒有理會少年的劍。他心裏很清楚,那個一直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少年,並構不成多大的威脅。眼前的屠夫才是最主要的目標。而他手中的刀,連動都沒有動。並且還坐了下來。這讓他的心中暗自得意。屠夫的性格果然和自己預料的一樣。隻要他是性情中人,那就一切都好辦了。
“說吧,你想要什麼?”
屠夫平淡的問了一句。臉不變色,內心警惕。他雖然外表粗豪,但卻知道韓信絕對沒有那麼好心。對一個曾經折辱過自己的人,他會大老遠的跑去救助他的家人?
衛長風對鳴生揮了揮手,兩個人坐在不遠處。四周的一切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在保證三個人安全的同時,他也想聽聽這個並沒有多高武功修為的人會提出怎樣膽大包天的要求。
韓信自己喝了一碗酒。來的客人竟然不賞臉,他也沒有辦法。把酒碗放到案上之後,卻答非所問的說道。
“這已經是縣衙裏所能找到的最好的酒了。是曾經的縣令大人待客所用……如果不喝,可就太浪費了。嗬嗬!”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連夜趕到這裏來,可不是來喝酒的。更何況,這酒恐怕也不是好酒……聽說當日縣令大人的這頓酒還沒有喝完,就被你帶著叛軍連窩端了。若真的如此,你這個年輕人的手段,可就太狠毒了!”
屠夫毫不客氣。盯著對方的眼睛,吐出的話,字字含刀。而對方卻哈哈地笑了起來,似乎並不以為意。
“哈哈哈!過獎,過獎了……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又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天下刀兵四起,亂世即將來臨。大丈夫若要有所作為,自當不拘泥於手段。如果一味的婆婆媽媽,又能成得了什麼大事呢?”
鳴生在後麵聽到韓信的臉皮竟然這麼厚,他氣得臉都漲紅了。正要再次發作時,衛長風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少年隻得氣咻咻地坐在那裏,想要塞上耳朵,不聽那家夥說話。卻又忍不住,終究還是帶著怒意聽了下去。
對於韓信剛才所說的話,屠夫有些默然。如果站在對方的角度上,他這樣做當然無可厚非。但現在,自己可沒有耐心聽他講這些大道理。他把手中刀放到案上,盯著上麵的血跡,慢慢的說道。
“不管你怎麼做,都與我們沒有關係。我之所以來到淮陰城,你應該知道是因為什麼。所以,就別再多說些沒用的廢話了。讓她們出來,我們會立即離開的。至於其他的,就不勞你多關心了。”
“怎麼?你要用這把刀殺我嗎?”
“如果你消磨掉了我的耐心,這把刀當然會殺人。”
“可是,我是真的出於一片好心啊。你如果在這兒殺了我,豈不是恩將仇報?”
“嗬嗬!你要這麼狡辯。我也無話可說。一刀殺了你,我自然可以帶人從容離開。這淮陰城中,難道還有人可以攔得住嗎?”
屠夫終於顯露了胸中的霸氣。他的手握住刀柄,目光裏隱隱露出崢嶸。但韓信卻並沒有害怕。他隻是自顧自的又倒了一碗酒,慢慢品嚐著其中滋味說道。
“我從很早之前就知道你很厲害。你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在這淮陰城中,自然來去自由。而且你殺了我後,想要帶著她們走,也的確沒有人可以阻攔。然而,今夜之後,整個淮陰之地都將在義軍的控製之中了。你們又會走到哪裏去呢?”
“你說什麼?你就這麼有把握,可以預料到你們會擊敗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