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不到。
醫院。
急救室外的走廊裏,一眾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
隻有唐雲風例外。
他不是站著,更不是坐著。
而是跪著。
就直直地跪在急救室的門口。
從三爺一進急救室,他就這樣了。
臉上一片慘白,嘴唇,甚至整個身體都在一直哆嗦著。
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
趕來的王慧,還有自己也正傷心的侯讚,見唐雲風這樣,心中不忍,想拉他起來。
可唐雲風就是不起來,也不說話,就這麼愣愣地盯著那扇門。
郭德剛背對人,麵朝牆的站著。
臉上滿是悲傷。
裏頭這位,可是自己的師父呀。
整個相聲門都沒人待見自己時,是師父將自己收入門下。
當時,拜師前一天晚上,都還有不少人打電話阻止。
可是,老爺子愣是頂住了壓力,給了自己一個師承,一個正經八百的名分。
他心裏感激呀!
老爺子這要是出一點什麼事,那不是讓自己的天都塌嘍!
同時,郭德剛除了悲傷,還有就是生氣。
生誰的氣?
生徒弟唐雲風的,也生他自己的。
事有因,樹有果。
什麼事兒,總得有個因為所以吧?
自己留唐雲風在房間裏,是讓他想想辦法,把老爺子給勸到醫院來的。
可誰知,出去時,人還好好的。
前後才幾十分鍾,人就直接躺地上了。
這中間發生過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總得搞清楚吧?
老爺子正在裏頭搶救,郭德剛便隻能問唐雲風。
可是,他明裏暗裏都問了好幾遍,唐雲風愣是不肯說。
一句話都不肯說。
隻是淚流滿麵,對著自己搖頭。
瞧著徒弟這副模樣,郭德剛是又心疼,又生氣。
唐雲風的為人,他是清楚的。
幹脆不問了,自己心裏生著悶氣。
不論怎麼說,三爺是在德芸社出的事,是他自己沒有照顧好老爺子,這罪過大了。
現在老的這樣,小的又這樣,可不就是苦了他這個夾在中間的麼?
搞不懂。
唐雲風心裏也苦。
這種事實在是說不得呀。
關乎著這麼多人的名聲,那些人還都是長輩。
那傳出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萬一,再鬧出點兄弟反目成仇的戲碼來,都不是不可能。
至少自己一個背後嚼舌頭根子,挑撥離間的罪名,就跑不了。
他隻想讓三爺多活上幾年,可不願意他臨老了,還糟心事不斷。
而且郭德剛可沒有三爺那麼豁達的性子。
他要是知道了自己這麼逾越規矩,估計也得被氣得躺急救室裏去。
沒法說。
隻能憋著。
隻是。
唉。
別說其他沒影的事,就是眼前這事,自己都辦過火了。
猛浪了!
現在想想,他都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子。
不多時。
“人怎麼樣了?”
眾人正等待著,同住在這家醫院的張紋順,坐著輪椅打電梯裏出來,問道。
他已經恢複得很好了,基本可以正常說話,每天也能到院裏散散步。
相信離出院,都不會太久。
隻是他這病很難完全根除,以後得慢慢調養,還得時常回醫院來檢查。
剛才正在照顧他的王慧,一聽到信,直接把他托給護士,自己跑了過來。
可這老爺子,哪裏呆得住?
急得沒辦法,求了人家護士半天,這才給他推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