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了小夜燈上了床。
隻是不知道是因為謝衍說的那些話,還是因為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認床,林爾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淩晨十二點了。
林爾仍然是毫無睡意,腦袋裏的意識清醒的可怕,謝衍的那兩句“那你要不要考慮喜歡我一下”和“我母親死在那天”反複交替地出現在她腦子裏,擾得她越來越清醒。
到最後,林爾有些煩躁地抓了下頭發,一把掀開被子,靠著床頭坐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劃開了屏幕,找出了聯係人那一欄。
時桑是個夜貓子,平時不到淩晨兩點絕不睡覺,這個點他還在一班的班級群裏冒著泡,活躍的像是一隻不熬夜熬到猝死就誓不罷休的貓頭鷹。
想了想,林爾給他發了個消息過去。
林爾:【十三,我問你個事啊。】
時桑表現得很歡快:【好的爾爺,你盡管問哈,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林爾斟字酌句地問道:【就是那個,謝甜甜他有沒有跟你說過類似於他喜歡你的這種話啊?】
時桑開口就是猛料:【說過啊,他還說要跟我去領結婚證呢。】
林爾:“……”
時桑繼續爆料:【不僅是和我,他也和妄哥說過啊,而且他還讓妄哥認真考慮考慮,說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林爾:“……”
所以說,謝衍到底跟多少人說過這種不著調話?
停留在手機屏幕上的指尖微微一頓,半晌,林爾心情複雜地回道:【那結果呢?】
時桑:【結果?】
時桑聳著肩說:【結果妄哥讓他滾。】
林爾:“……”
沈妄的反應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覺得沈妄的原話應該是“你快閉嘴好嗎?誰他媽要考慮你?在我動手之前,趕緊給老子滾”。
林爾又問:【那謝甜甜問你的時候,你怎麼說的?】
時桑:【我說行啊,反正我也沒女人要。】
時桑:【結果我說行了之後,他又不願意了。】
時桑冷笑起來,吐槽道:【爾爺我跟你說,男人都是騙子,尤其是謝衍這個狗男人,我不答應的時候他讓我好好考慮,結果我答應了吧,他又讓我快點滾蛋。嗬嗬,男人的嘴啊,都他媽是騙人的鬼,誰信誰就輸了。】
林爾的心情更複雜了:【……就,不知道說點什麼,我要不就安慰你一句節哀順變吧?】
這句節哀順變不僅是說給時桑聽的,林爾覺得放在自己身上也很合適,她感覺自己剛才大起大落的心情像個笑話。
她現在想隻把手機砸謝衍腦袋上。
時桑還在嘚啵嘚啵地吐槽著什麼,林爾已經沒心情跟他聊了,有些糟心的說了兩句就關掉了微信。
把手機丟到枕頭下麵,她伸手摁滅了小夜燈。
房間內重歸黑暗。
不要想了,睡覺睡覺,林爾在心裏不斷催眠著自己,再不睡覺就他媽該猝死了。
愛情算個屁啊,還是自己的狗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