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有些無奈:“你老是跟人家謝總過不去幹嘛呀?”
“嘿?小孩,你向著誰說話呢?”
林亦安一聽這話,頓時不滿了,指骨接連在她腦袋上猛敲了三下,敲得林爾忍不住往車窗上貼。
“什麼叫我老是跟他過不去,明明就是他跟我過不去。”
林爾更無奈了:“他怎麼跟你過不去了?”
林亦安:“他說我是花孔雀。”
林爾:“……”
本來就是。
林爾歎了口氣,試圖放緩語氣哄哄她這個沒長大的爹:“林公子,那你就不能用你那大海一樣寬廣的胸襟去包容一下他嗎?”
“不能,一點都不能,半點也不能。”林亦安以一種這事完全沒得商量的語氣說道。
“怎麼我就得用我大海一樣的胸襟去包容他了?他怎麼就不能用他大海一樣寬廣的胸襟包容包容我了啊?”
“……”林爾說,“可能他沒有大海一樣寬廣的胸襟,你是大海,他是小溪。”
“他是小溪啊,那行,我是下水道。”林亦安承認地相當痛快。
“……”
林亦安又說:“我這下水道比他更窄,說到底,還是他得包容我。”
“……”
得,這是個解不開的死結。
林亦安還在說著什麼,林爾書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書包剛才被她丟到了後排座位上,現在去拿,有點兒費勁。
林爾轉過身去,伸長了胳膊,費力地勾過了書包帶。
拉開書包拉鏈,林爾拿了手機出來。
在看清來電人是誰之後,林爾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意外的神色。
瞥見林爾的表情,林亦安側頭問了她一句:“誰啊?”
“爺爺。”林爾老實地道。
林亦安:“哈?”
林老爺子?
怎麼這個點給她打電話了?
林爾心裏奇怪著,林亦安也在奇怪。
“先接。”林亦安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先接起來。
林爾點了點頭,摁了接通:“喂,爺爺?”
她沒開免提,車裏又放著輕緩的音樂,輕而易舉地壓過了手機裏的說話聲。
林亦安把音樂的聲音放小。
林爾微微垂著眼簾,默不作聲地聽著林老爺子的話,也不知道電話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兒,林爾忽然抬頭,看了眼林亦安,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林亦安眼尾的餘光掃過來,同時向她伸出手來:“把電話給我。”
林爾頓了下,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隻是林亦安才說了一句“喂?老頭?”,手機裏林老爺子的聲音就驟然大了起來,聲如洪鍾的模樣。
“小兔崽子,我不想跟你說話,每次跟你說話,我都得氣個半死。”林老爺子很有自知之明,“我要說的事反正已經說完了,就這樣,掛了。”
這話的話音落下,緊接著,手機裏就傳來了機械的嘟嘟嘟聲,提示著通話的掛斷。
“……”林亦安莫名其妙地看著手機屏幕,感覺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不是,什麼啊,就掛斷了?”
林爾表情古怪地看他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