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的眼神不太清明,明顯帶上了幾分醉意,她的酒量向來不錯,普通的果酒應該不至於會醉,隻是店裏自家釀的這種應該是摻的那種高濃度的白酒。
初嚐清冽,入口香甜,引得人貪杯,後勁兒卻是十足,喝得多了極易醉人。
沒聽見謝衍的回答,林爾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你也想喝嗎?”
“……”謝衍歎了口氣,索性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把那兩杯沒喝完的果酒推的更遠了些,“我不想喝。”
“你不想喝,那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酒?”林爾的腦子暈乎乎的,但學霸終究是學霸,腦中的邏輯依然清晰無比。
謝衍莫名地被她逗笑:“因為我也不想讓你喝啊。”
“那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喝?”林爾繼續問。
“因為你喝醉了。”謝衍從善如流地答。
謝衍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耐心還能這麼好,他甚至還分神想了下之前時桑喝醉了的那次,他是怎麼對待他的來著?
時桑當時抱著他和沈妄,一口一句感人肺腑的“你們可是我親哥啊,我和你們做兄弟,那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然後,時桑口中的這兩個上輩子修來的親哥是怎麼做的來著?
好像是一人扯住了他的腿,一人搬住了他的頭,像是丟垃圾一樣的直接把他給丟進了出租車裏?
最後,兩位親哥走得是頭也不回。
噫……
往事不要再提。
“我沒醉。”大概是所有醉了酒的人都不肯承認自己喝醉了,一聽到謝衍的這四個字,林爾迅速直起了腰來,正襟危坐地看著他說道,“我千杯不醉。”
咬字緩慢,一字一頓。
極為嚴肅。
謝衍低笑了起來,修長指尖捏了捏她軟軟的小臉,尾音揚著問了她一聲:“沒醉?”
“嗯!”林爾肅然點頭,又重複道,“沒有。”
“沒醉啊。”看她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謝衍就忍不住想逗逗她,“那,你還認不認得我是誰?”
“當然認得。”林爾直接給了他一個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的眼神。
於是,謝衍繼續問:“那我是誰?”
林爾則是神神秘秘地朝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然後在他眼前晃了晃,並不說話。
“一?”謝衍沒看明白,“一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林爾微微睜大眼,微有嫌棄地看著他,說,“你怎麼這都不知道?”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剛從村裏進城打工的土包子。
“嗯,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好不好?”
“那你靠過來。”她勾了勾手指,“我隻給你說,別讓別人聽見了。”
“行。”謝衍配合地傾身靠過來。
林爾微微仰起頭來,嘴巴靠在他的耳邊,聲音壓得低低地:“一就是,一次十萬的意思呀。”
謝衍:“……”
啊,十萬,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十萬。
這個話題看來是怎麼也掀不過去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喝個酒的功夫,他又成他女朋友嘴裏的那隻勤工儉學的辛勤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