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霧隱城四門緊閉,城內火把通明,黑旗水師將士正在把一車車糧食物資運往碼頭。
身穿夜行衣的鳶飛戾化作黑影,像個偷井蓋的賊一樣四處流竄。
他必須要趕在師兄師姐之前,找到列家兄妹給他們通風報信,免得這等忠義之士死於非命。
但這偌大的霧隱城百姓三十餘萬人,碼頭400餘艘大小戰船層層疊疊,想找到列家兄妹又談何容易?
最後他來到城防軍機衙門,見門口隻有少量守衛,但府內燈盞燭光十分明亮,一如常態。
他心中驚疑不定。
難道列家兄妹就在這府內發號施令不成?
若是這樣的話,隻能說他們太小看驚邪禦士了。
當下鳶飛戾施展輕功飛簷走壁,如風一般落進院裏,輕身繞開守衛,移步於殿中。
有伏兵?
他意識到不妙,隻聽得府內院內腳步重疊,一眾弓箭手、長槍兵一擁而至。
刹那間,十數人已將鳶飛戾圍住。
“少帥早已料到會有人來行刺,不枉我等這般苦守,盡量抓活的!”校尉長很是興奮地下令道。
原來是早有防備,倒是我小瞧了這列家兄妹!
其實以鳶飛戾的修為想要脫身,並不是什麼難事,但他沒有。
既然他們要想抓活的,不如我詐降,直搗黃龍,也省得大海撈針一般去尋這兩兄妹了。
“啊!別殺我!”鳶飛戾大叫道,束手就擒。
校尉在身上一陣摸索,搜出玉蝶一看,原來是個武功低微的小人物。
校尉鄙夷道:“一個小小的七品禦士,帶走!”
“你們要帶我去哪?”鳶飛戾作驚恐狀。
校尉嘿嘿笑道:“自然是把你帶去河裏喂魚了!”
鳶飛戾被五花大綁的押到一艘小船上。
那是一艘很不起眼的小船,任誰看了都不會把它和統帥指揮中樞聯係到一起。
“啟稟少帥,抓到一個七品驚邪小禦士!”校尉站在船艙外稟報。
驚邪禦士就說驚邪禦士,什麼叫小禦士?
鳶飛戾很是不爽,隻聽裏麵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哦?人在何處?”
“卑職已將他捆來!”
鳶飛戾被綁得雙手發麻,抬眸間,隻見一個黑胄鸞稚盔甲的巾幗身影,在眾人簇擁下走出船艙。
那女子胸前一副銅心鏡,連環鎧甲襯黑紗,繡帶柳腰斜跨劍,戰盔直豎鸞稚羽,端地英姿颯爽。
近時再看,丹眼鳳眉,腳踏戰靴,步履穩健如風。
儼然一員赫赫巾幗大將的風姿。
列戰纓瞧了瞧鳶飛戾的玉蝶,伸出纖細玉似的手來捏住他下巴,嫣然笑道:“你就是歐冶流雲的奴人義子,那個廢物沈戾?”
奴人!
廢物!
這兩個敏感詞彙脫跳在鳶飛戾的情緒中。
“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師姐的耳目!”
“你叫我師姐?臉皮真是憑地厚,果然是歐冶流雲教出來的義子!”列戰纓這般鄙夷道。
鳶飛戾笑得有些促狹:“神州武林,各派同盟,皆為同袍,聽聞師姐曾在瑤池宮學藝,我叫一聲師姐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