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層層紅色帳幔,氤氳水汽繚繞出滿屋的溫香細膩。
琉璃燈下,趴在浴池中溫洗的姒妤有些失神。
今夜是洞房花燭夜,然而她卻要獨守空房,與青燈寂寞相伴。
水麵漂著厚厚一層花瓣,姒妤白皙嬌嫩的肌膚仿佛也被映出幾許豔紅色,寸寸凝脂。
花天蝶手裏抱著疊好的棉巾披在她的香肩上,吸幹凝在她肌膚上的水珠,巧口稱讚道:“娘娘,您瞧您多美呀,就像一朵花似的,一會兒君上來了,一定會您的美麗而驚豔的!”
姒妤幽幽輕歎道:“你這話也隻能哄哄你自己了,君上今夜不會回來了,隻怕他心裏還在怨恨著本宮!”
房門忽然被推開,隻見嫣無雙慌張地走進來說:“娘娘,奴婢找過了,沒有找到君上,要不讓流雲大人再去找找看?”
“找不到就算了,難不成,你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宮在新婚之夜獨守空房嗎?”姒妤嗔道,她唇角溢出苦笑,隨即閉上眼眸,思緒沉入17年前,自己出使奕國的情景……
那時的姒妤遠沒有現在這樣得寵,她的母後本來是奕國三公主,因為逃不掉和親的命運,才嫁給了她父皇。
可是母後自從嫁到大軒,便整日鬱鬱寡歡,尤其在生下姒妤之後,便徹底失去了父皇的歡心。
反而是誕下大皇子的王貴妃母憑子貴,比較得父皇的寵。
而就在那一年,母後借著回家探親的機會,帶著姒妤回到了奕國,但母後卻死都不願再回到軒國,最後於未央殿自盡了。
從那時起,姒妤就開始厭惡皇族,開始有了掌握自己命運的決心。
一支百餘人的大軒羽林侍衛保護著一輛行轅,從天澤州城當街穿過。
素手輕輕掀開了紗簾的一角,金釵之年的姒妤望著窗外,恬靜的臉上嬌俏可人,眼眸中卻有淡淡的哀傷。
“這裏是母後出生的地方,我們既然來了,本宮想下去走走!”姒妤幽幽說道。
“也好,末將陪著殿下逛一逛,說不定殿下的心情會好些呢!”領侍衛副統領江盛說,他一揮手,羽林侍衛立刻站成一排列隊,把行轅附近圍成一塊空地,就地戒備起來。
走下行轅,姒妤看見路邊有一個算命的攤位,她神色動了一下,道:“江統領,陪本宮過去瞧瞧!”
江盛也向那邊看了一眼,說道:“江湖神棍的話,有幾句是真的?無非是誆人錢財罷了!”
“難道我們還怕錢財不夠花嗎?如果被騙些錢財能換來本宮的歡顏,有何不可呢?”說著,姒妤已經走了過去。
“我就怕他胡說八道,好話沒說幾句,反倒惹得殿下不開心了!”江盛嘟囔著,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算命攤前,隻見一桌一椅擺放各色質地的茶杯,旁邊立有一幡,寫了“浮生如夢”四個字。
姒妤見那算命的先生十分文雅,旁邊佇立著一位白衣少女,像侍從卻又不像,而且她腰上一管長嘯玉質通透,乃是上品羊脂玉。
這一仆一主怎麼看也不像算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