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決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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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虞的囑咐下,靜女老老實實地在臥榻上躺了幾日,直到月事徹底結束。

對於女兒家的月事,靜女並不是很懂,無論是夫人周氏還是其他年長的侍女,當時都沒有教過她,畢竟她那會兒還小,還好趙虞對此了解一些。

看著依舊在睡夢中的趙虞,靜女歪著頭一臉不解地想道。

最後她得出結論:少主很聰明,因此什麼都知道。

今日,她在睡夢中又一次被那張醜陋的麵孔嚇醒了,即那名當日被她殺死的山賊咽氣前的猙獰神色,那種夾雜著憤怒、仇視與難以置信的複雜神色。

那張醜惡的臉孔,她這幾日做夢時時常會夢到,每每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好幾次被驚醒後,她都被嚇出了一陣冷汗,心驚肉跳,唯有聽到身旁趙虞那平穩的鼾聲,她才得以逐漸平複。

看了一眼依舊躺在榻上熟睡的趙虞,靜女提起擺在床榻上的一柄劍,推門走出了屋子,反手將屋門合上。

走出屋外後,她忍不住伸手又摸了摸仍稍稍有些痛意的右臂。

經過幾日的歇養,她全身上下的淤傷都好的差不多了,但若是用力去按它,仍會有輕微的疼痛感。

這份疼痛感,讓她頗為恐慌。

她無法忘記那一日夜裏。

那一夜,她與她的少主差一點就死了那名什麼都不知道的山賊手中,區區一個山賊……

「靜女,替我照顧好虍兒啊……」

耳畔,仿佛響起了周氏的囑托,讓靜女倍感羞愧與不甘。

明明受到了夫人的囑托,明明應該照顧好少主,何以竟還會讓少主受到那樣的傷勢?

這幾日她亦見過趙虞身上的淤傷,盡管少主口口聲聲說比她輕得多,但靜女依舊無法原諒自己。

那本是不應該發生的……

是的,那是不該發生的!

微吸一口氣,靜女在屋外蒙蒙亮的天色下,開始練習劍術,一招一式,極為認真。

她不想日後再遇到類似的危險。

倘若遇到,她希望她到時候有能力保護她家少主。

不知過了多久,對麵那屋的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旋即,陳才赤著上身、打著哈欠從屋內走了出來,瞧見靜女在不遠處練劍,他笑著打了聲招呼:“喲,阿靜,在練武啊?大病初愈,小心著點啊。”

聽到‘大病初愈’這四個字,靜女的臉稍稍紅了一下。

她知道在她經曆月事的這幾日,趙虞對外就是這麼解釋的,在郭達的掩護下,她生病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寨裏眾人的懷疑,唯獨寧娘來探望她時一臉害怕地哭著問她,問她會不會生病病死,這讓靜女感到十分尷尬。

因為從害怕而哭泣的寧娘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每每想起前幾日她抱著她家少主,哭著喊著說她不想死,她就羞地想死。

太丟人了。

定了定神,靜女微笑著與對方打了聲招呼:“陳才大哥。”

她掩飾地很好。

事實上在她心底,她一點都不想喊對麵的陳才為大哥,包括郭達,因為在她看來,除了徐奮、鄧柏、鄧鬆、寧娘等在夥房裏長大的小孩,山寨裏大多數的人都是壞人、惡人——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怎麼配稱做好人麼?

殺人……

她忽然恍惚了一下。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倘若說拿是否殺過人作為衡量一個人是好是壞的標準,那麼她或許也已不能再稱作好人。

每每想到這事,她就感到莫名的恐慌,感覺愧對了夫人對她的培養——那位她所憧憬的,端莊、溫柔、正直而又的夫人,倘若在天有靈,會如何看待今日的她呢?

靜女的眼中閃過幾分堅定之色。

而此時,她身旁忽然傳來了陳才略有些尷尬的笑問:“怎、怎麼了,阿靜,幹嘛嚇唬我?……你看上去有點嚇人啊。”

“咦?”靜女不解地轉頭看向陳才。

“……”陳才仔細地打量著靜女,見靜女與平常無異,他感覺有點奇怪。

他發誓,他方才從這個小孩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殺意。

那股殺意,讓已習慣刀口舔血的他,下意識地提起了警惕與戒備。

他皺著眉頭回憶著。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陳才也不做追究,挑挑眉毛笑著問道:“怎樣?要不要陳才大哥教你兩手呀?”

“真的?”靜女欣喜問道:“可以麼?”

“當然。”陳才笑嘻嘻地說道。

毫無疑問,他這是有意討好靜女,畢竟在他的認知中,麵前是個叫做周靜的小孩,那可是周虎的弟弟,而周虎是誰?周虎那小子是他們‘郭派’的智囊啊。

不錯,‘郭派’。

自黑虎寨大寨主楊通偏袒投奔派的那些山寨後,黑虎寨內的舊派楊通一夥就逐漸分裂而疏遠了,形成了兩個派係,一撥人繼續效忠楊通,比如最初監視趙虞的朱成、孫言等等;而另一撥人,比如眼前的陳才,他就選擇跟隨郭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