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呂匡希望能得到毛老夫人的支持,使他葉縣能派兵援助昆陽,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縣衙見到了‘陳門五虎’之一的章靖。
陳門五虎啊,那可是當今朝中的五位少壯將軍,倘若能得到此人的相助,區區應山賊何足掛齒?退一步說,哪怕不是為了應山賊,這等人物也要予以結交啊。
想到這裏,回到家中的呂匡立刻置辦了一份禮單,攜帶著它前往城中驛館,拜見章靖。
而與此同時,章靖與他隨行的若幹侍衛已在驛館內用罷的晚飯,正坐在桌旁思忖著什麼。
半晌,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書信,正是毛公當年臨終前所寫的那封。
章靖再次觀覽了一遍,然後提筆在另一張紙上寫下了幾個關鍵詞:童諺、顧繇、梁城。
自前一陣子他受到義父陳仲的委托,命他南下葉縣、魯陽追查毛公臨終前托付的這樁事,他便從河北直奔葉縣,想盡快從毛公的遺孀毛老夫人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因此並未在似乎較為關鍵的梁城耽擱。
因為他覺得,這個顧繇不太可能是加害魯陽鄉侯府一家的凶手。
顧繇這個人他知道,南都尹、梁郡守,說實話這官職確實很了不得,但此人身居此位,並不意味著他有多麼出色的政績,而是在於他在官場上的圓滑與人脈,用他義父當朝太師陳仲的評價來說,這顧繇就是個和稀泥的,擺在廟裏也不過是一尊泥塑。
因此,章靖認為凶手應該是另外一人,即那個童諺。
章靖琢磨了片刻,忽然問心腹侍衛道:“李負,我記得梁城的都尉,不是一個叫許廉的麼?”
被問話的侍衛李負正在屋內擦著劍,聞言有些遲疑地回答道:“好像是……”
“那這個童諺哪冒出來的?”章靖皺皺眉問道。
李負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從得知。
“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換個人當梁都尉吧?這梁都尉可不是什麼小官。”章靖皺著眉頭說道。
聽到這話,李負壓低聲音說道:“此人姓童,會不會是太子的人?近幾年太子不是頻繁在地方安插心腹麼,說不定是太子的人。”
“……”
章靖聞言眉頭皺著更深了。
在他看來,倘若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童諺當真是太子的人,那麼這件事就麻煩了。
但反過來說,倘若那童諺果真是太子的人,那麼他陷害魯陽趙氏就是出自太子的意思咯?可太子為何要針對魯陽趙氏?
完全說不通啊。
倒不是看不起魯陽趙氏,就章靖來看,太子恐怕連魯陽鄉侯叫什麼都不清楚,怎麼可能去陷害後者呢?
再說了,魯陽鄉侯府的滅門慘案手段過於狠辣,倘若果真是太子所為,一旦其餘幾位皇子抓到證據,太子多半要落得一個失德的罪過——太子哪有那麼蠢的?
相比之下,章靖更加懷疑是王氏一族所為。
沒別的原因,他純粹就是厭惡王氏一族而已。
想到這裏,章靖正色對李負說道:“明日你隨我去宛城,咱們先找王尚德探探口風,據我今日從毛老夫人口中得知,王尚德吞占了魯陽趙氏二十萬石糧草,這家夥嫌疑也不小。”
李負聞言笑道:“我猜少將軍純粹就是看那王尚德不快吧?……我想王尚德還不至於為了區區二十萬石糧草殺人。”
章靖也不否認,笑了笑說道:“總之,這王尚德與魯陽趙氏肯定是有一定關係的,否則趙家為何替他弄來二十萬石糧草?據說這家夥近兩年將宛城打理地不錯,王嬰那老不死的,屢次在朝中提及,我猜這家夥,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咱們來這邊一趟,怎麼能不去見見那位王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