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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豫章義師渠帥程周便來到了陳勖的營房內,隨後不久,江東義師大將吳懿亦帶著趙寅一同來到。
“伯虎公子。”
在見到趙寅後,陳勖向後者拱手打了聲招呼,絲毫沒有讓趙寅避退的意思,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主管江東義師糧草輜重之事的這位伯虎公子,其實比吳懿更具地位。
當受陳勖的邀請在營房內坐下後,豫章義師渠帥程周笑著問道:“陳帥急著召我等前來,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唔。”
陳勖點點頭,繃著臉說道:“開封縣……被晉軍奪去了。”
“什麼?”
程周聞言一愣,旋即神色凝重地問道:“什麼時候?”
“正月初三的夜裏,也就是在一日前。”陳勖長吐一口氣,將他從前開封守將田剴口中所得知的事簡單告訴了在場眾人:“……據田剴所言,那夜,有近萬潁川軍偷襲了開封,守城的田剴毫無防範,導致開封失守。”
趙寅微微色變,在皺著眉頭思忖了片刻後,問道:“據我所知,開封距梁城有五十裏之遙,近萬潁川軍偷襲開封,開封駐軍竟毫不知情?開封不曾派人在城外巡邏預警麼?”
“……”
陳勖沉默了片刻,語氣莫名道:“伯虎公子教訓的是,這次是我江夏義師的失責,是陳某的失責……”
見陳勖主動承擔過錯,趙寅覺得有些尷尬,就好似他逼得陳勖認錯似的。
他連忙說道:“陳帥誤會了,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的意思是……”
說到這裏,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說道:“等等,晉軍為何會在這時候偷襲開封?莫非晉軍將有什麼大的行動麼?”
程周、吳懿二人聽到這話神色亦變得凝重起來,吳懿當即點頭附和道:“公子所言,確實值得令人深思。……吳某可以諒解開封守軍的疏忽,畢竟就算是我,也沒料到晉軍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突襲開封……晉軍想做什麼?”
陳勖沉聲說道:“若我所料不差,晉軍可能是打算以開封為據點,截斷鹹平至小黃之間的糧道,然後將我等……一網打盡。”
聽聞此言,在場幾人麵色頓變,畢竟‘襲擊糧道’在這個年代,已經不算是什麼新鮮的戰術,但凡是統率軍隊的將領,都明白糧道被襲意味著什麼。
見在座幾人皆沉思不語,陳勖繼續說道:“這應該是周虎的詭計……”
趙寅心中立刻就否決了陳勖的判斷。
他弟弟趙虞有什麼理由拿‘斷糧道’這種狠計來對付義師?要知道,義師對於他魯陽趙氏而言,可不是什麼敵人。
趙寅相信他弟弟很明白這一點。
換而言之,‘襲開封、斷義師糧道’,絕對不是他弟弟提出的建議,趙寅更傾向於這招狠計是那位陳門五虎之一的薛敖提出來的……
而這就意味著,那薛敖絕非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不!”
趙寅當即打斷了陳勖的話,沉聲說道:“不是周虎!”
營房內突然安靜下來,陳勖、程周、吳懿,皆有些錯愕地看向趙寅。
“不是周虎?”
陳勖不解地看向趙寅,問道:“公子……為何如此肯定?”
趙寅暗自嘀咕了一句,但這個極其充分的理由,他卻不便告知在場諸人,包括他江東的大將吳懿,畢竟這個秘密事關他弟弟趙虞的安危,他必須謹慎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