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寅沉聲說道:“兩次兵行險招,同時偷襲開封與考縣,我想周虎應該沒有魄力向薛敖提出這種計策,可見,這是薛敖的主意,是他決定這麼做,而他也恰恰有權命令周虎與李蒙這麼做,無論成敗。……換而言之,我義師已經落入了薛敖的網中。”
“唔。”
陳勖微微點了點頭,旋即麵帶驚訝看了一眼趙寅。
他十分驚訝,這位今年才不過十八歲的少年,竟將當前的局麵看得如此透徹,反觀他們這些義師的將帥,愚蠢地竊喜於‘原來那薛敖是個莽夫’的錯誤判斷,竟不知他們已經掉入了這位陳門五虎所設下的陷阱。
震撼之餘,陳勖朝著趙寅抱了抱拳,一副虛心態度地請教道:“依公子之見,現如今我等該當如何?”
“我?”
趙寅看了看四周,旋即輕笑著說道:“在下不敢妄言……”
見此,陳勖立刻說道:“請公子千萬莫要謙虛,我等皆被那薛敖故作的莽撞無謀所蒙蔽,唯獨公子能一眼看穿那薛敖的詭計,如今我三十萬義師已陷入不利局麵,還請公子不吝指點我等。”
“這……”
趙寅不禁苦笑起來。
說白了,若非他知道潁川都尉周虎是他弟弟趙虞,事實上他也不會想到把一些事與薛敖聯係起來。
見陳勖再次相勸,趙寅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便鬥膽提幾句建議……”
說著,他端正神色,正色說道:“丟了考縣,沒什麼太大緊要,我想薛敖派兵偷襲考縣,僅僅隻是為了防止我義師在作戰不利時向東突圍而已,吳將軍將潰軍召回來即可。”
“好。”吳懿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他也很重視趙寅的意見。
“至於開封……”趙寅權衡了一下利弊,繼續說道:“既然薛敖拿‘斷糧道’作為擊敗我義師的策略,相信開封縣肯定是防守森嚴,除非我義師分出大量兵力,否則,應該是奪不回來的。攻打梁城在即,此時分出大量兵力,既無萬般把握奪回開封,又減弱了對梁城的威脅,弊大於利。是故依我之見,開封暫且擱置即可……既然我等已知晉軍將以開封為據點,截斷我義師在鹹平至小黃的這段糧道,那麼隻需針對這個方向做好防範即可,甚至於,還可以拿空的糧車作為誘餌,伏擊晉軍。”
“唔。”
陳勖、程周、吳懿在點頭認可之餘,不禁驚訝地對視了一眼,盡管他們都知道這位伯虎公子的才能不可小覷,但此刻看著趙寅神色自若地侃侃而談,他們還是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那梁城呢?”
陳勖虛心請教道。
聽聞此言,趙寅輕扣著麵前的矮案,徐徐說道:“薛敖分兵偷襲開封與考縣,看似占據了有利局麵,但也變相削減了梁城的守軍,使我義師更有利於攻取梁城……而要攻打梁城,勢必要擊破城外的晉軍大營……”
“襲晉軍大營?”
陳勖、程周、吳懿三人皆露出驚愕之色。
“試試也無妨嘛。”趙寅似笑非笑道:“萬一成功了呢?”
說罷,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叮囑道:“哦,對了薛敖實則有謀、故作無謀,咱們先莫要拆穿他,說不定會日後有大用。”
陳勖三人點點頭,旋即麵麵相覷。
麵對薛敖、周虎、李蒙這種組合,他們實在想不出有多大機會能一舉搗毀晉軍的大營。
除非有神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