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派人在梁城東麵立營?”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薛敖臉上露出幾許驚訝之色。
半晌後,他帶著幾分恍然與讚賞說道:“這招厲害啊。……既能截斷考縣駐軍與梁城的聯係,斷其糧道,又有助於來日攻打梁城。嘖嘖……我以為叛軍會想方設法奪回開封與考縣,沒想到,他竟一處都不打算奪回……聰明!這個陳勖,著實不簡單。”
思忖半晌後,他吩咐左右道:“派人通知童彥,叫他騷擾叛軍立營。……堂堂一郡都尉,不至於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到吧?”
“是。”
左右應聲而去。
不得不說,盡管薛敖已經意識到對麵的叛軍正在展開行動,但所取得的優勢,使他並不怎麼在意叛軍的種種異動。
在他看來,隻要開封縣的晉軍能夠確保截斷叛軍的糧道,也不必次次得手,隻要十次裏麵得手五次,三十萬之眾的叛軍就注定會迎來糧盡自潰的結局,在此期間,他隻需靜觀其變即可。
他萬萬不會想到,叛軍的反擊竟會是那般的凶猛。
當晚,項宣派出兩千名士卒,將其分成二十支隊伍,在晉營與義師營寨之間那方圓二十裏的雪地上搜尋晉軍的斥候與巡邏隊。
期間,項宣采取了種種學至旅狼的戰術。
旅狼的戰術大致可分為兩種,即遊擊與伏擊。
遊擊,說白了就是到處尋找敵人的蹤跡,發現後給予打擊。
而伏擊就高明多了,除了用狼嚎相互傳遞訊息外,旅狼甚至會用狼嚎引誘敵人,更有甚者,旅狼還會故意在夜裏手持火把,引起敵軍的注意,等到敵人興匆匆地跑來一看,得,數窩群狼在旁守著,結果就是全軍覆沒。
當初項宣麾下的斥候,被旅狼打地險些連城池都不敢出,直到項宣本人也學精了,想到了‘明暗相輔’的辦法,叫一支人數更為龐大的斥候抹黑跟著一支正常手持火把的斥候,待旅狼現身後驟然發難。
而今晚,項宣便將他從旅狼身上學到的伏擊戰術,還有他自己想出來的伏擊戰術,通通用在了晉軍的斥候與巡邏衛隊身上。
以至於第二日天明,河南都尉李蒙就被誇張的傷亡數字驚住了。
他難以置信地反問前來稟告的部將:“你說什麼?昨晚我軍派出去的斥候,整整四百名斥候,隻有三十幾人僥幸活著逃回?甚至,叛軍還重創了我軍五支巡邏隊?殺了三百餘人?”
“是、是的。”前來稟告的部將低著頭說道。
一晚上死了竟六百人,這令李蒙簡直難以置信。
什麼樣的情況,才會一下子損失六百名斥候與巡邏衛士?難道叛軍昨晚夜裏出動了大量軍卒,在整片雪原上捕殺他晉軍士卒?
“周都尉麾下的狼賁士呢?我記得這片雪原上有三百名狼賁士……他們沒有給予我軍的兵卒協助麼?”
“這個末將也不知。”前來稟告的將領不甚自信地說道:“但據我軍的斥候所言,他們並沒有遭遇潁川軍的狼賁士。”
“……”李蒙微微皺了皺眉,旋即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那名將領離開後,李蒙思忖了片刻,喚來左右吩咐道:“你二人去找周都尉麾下的部都尉王慶,問一問狼賁士的情況,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狼賁士昨晚不援助我軍的斥候……記得態度恭順些。”
左右困惑問道:“這事不應該當麵詢問周都尉麼?”
李蒙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他當然也知道直接了當詢問周虎更好,可若他這麼做,這豈不顯得有點興師問罪的嫌疑?
“快去!”
“是。”
大概一刻時後,兩名衛士去而複返,表情古怪地回稟李蒙道:“都尉,我等已知狼賁士昨晚為何不支援我軍斥候了……原來那三百名狼賁士前一日就被調到開封縣去了。”
“啊。”
李蒙頓時恍然大悟。
他當然明白那位周都尉將那三百名旅狼調往開封縣做什麼。
他隻是覺得有點鬱悶,鬱悶於叛軍的鼻子居然那般敏銳,三百名旅狼剛被調走才兩日,叛軍的斥候就對他晉軍展開了反擊。
李蒙皺著眉頭想道。
畢竟他河南軍的營區,比潁川軍的營區更靠前,且他河南軍的人數也遠遠超過潁川軍,因此,他河南軍理當在營防、夜防方麵承擔更大的責任。
“不過,叛軍突然開始對我軍的斥候下手,這可不是什麼好預兆啊……”
喃喃自語著,李蒙認為應該將叛軍的異動上稟薛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