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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侯的封地,顧名思義就在鄴城,它位於邯鄲以南大概百裏左右。
而這意味著,倘若此前邯鄲及時將祥瑞公主擅自離宮的消息傳遞至鄴城,鄴城侯一家是可以及時截住這位公主的。
然而邯鄲卻故意封鎖了消息,直到近一個月後,鄴城侯一家才逐漸得知了此事,得知了自家女兒、自家妹妹擅自離宮的消息,但此時為時未晚,縱使鄴城侯立即派出人手,又哪裏能及時追回自家女兒?
鄴城侯父子當然明白,這件事的背後,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刻意封鎖的消息,而這個‘人’,或者是幾個人,甚至包括當今太子在內,但遺憾的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某位殿下的授意。
鄴城侯父子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消息。
天見可憐,在半個月之前,他們忽然收到了潁川都尉周虎的急信,這才得知他們家女兒祥瑞公主,如今就在潁川郡的昆陽縣境內,似乎受到了這位周都尉的庇護。
驚喜之餘,鄴城候父子立刻打探潁川都尉周虎的底細,這才得知這個周虎,竟然是當朝太師陳仲陳太師新收的義子,背景大得就連鄴城侯父子都暗暗驚詫。
陳太師屬於王黨,隻效忠於天子與國家,從不介入王室內部的明爭暗鬥,有這位老大人的義子庇護公主,鄴城候父子也是鬆了口氣。
但在如何處理這件事上,鄴城侯父子卻出現了分歧。
鄴城侯李梁的態度是息事寧人,因為他知道這件事背後究竟是誰在推波助瀾,考慮到他那幾位兄弟原本就對他頗為警惕,他也不想鬧得太大,牽扯過多,盡管借他女兒的受寵程度,他確實可以狠狠挫一挫某位、或某幾位兄長的氣焰。
但作為鄴城侯的長子,世子李奉卻咽不下這口氣,因為這並非是他那幾位伯父首次針對他們家,自家妹妹祥瑞被接入王宮之後,他們家便時不時遭到打壓,而他父親以往的一貫做法就是忍,可這一忍就是足足十幾年。
以往在小事方麵的刁難也就罷了,可這次,那幾位伯父居然開始對他妹妹動手,李奉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最後,李奉自告奮勇前來潁川郡,準備親手解決這件事,原本按照其父鄴城侯的想法,他們一家這次都不會出麵,隻會派家將、家仆前來接走自家女兒,借此將邯鄲表明心跡:我隻想接回女兒,並不想將事情鬧大。
“世子,到了。”
忽然,耳邊傳來了護衛的提醒聲。
李奉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已經來到了自家妹妹所居住的那間小屋前。
說起來他也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他這位素來嬌生慣養的妹妹,居然肯屈尊居在如此簡陋狹小的屋內,而匪夷所思的是,居然還住得挺高興。
微微搖了搖頭,李奉走了上前。
“世子,您來見公主麼?”守在小屋前的高木立刻迎了上來。
“是啊,高隊正。”
李奉很感激這位宮中的衛長,他知道,若非上天保佑,他妹妹離宮時恰巧撞見了這位忠誠的宮衛,說不定在沿途前來潁川郡的半途,就會遭到到蔡錚的毒手。
因為這份感激,他對高木也是格外的客氣。
李奉的客氣,亦讓高木頗感受寵若驚,他笑著說道:“公主應該醒了,我為世子通報一聲。”
果然,此時公主已經醒了,但還賴在榻上不願起來,自然也無法立刻接見李奉。
對此李奉倒也不氣惱,遂站在屋外與高木閑聊,順便看看能否從高木的口中打探出一些消息。
他問高木道:“在這邊,祥瑞每日都是這般疲懶麼?”
高木笑了兩聲,若換做其他人,他可不敢說公主的閑話,但在謙厚的李奉麵前,他覺得倒是不要緊,畢竟李奉可是屋內那位公主的兄長呢。
他笑著說道:“差不多吧,若沒有意外的話,公主一般巳時前後醒來,待穿戴梳洗完畢,大概需半個時辰,此時寧娘也已準備好了公主的早膳……”
“寧娘?是公主身邊的宮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