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麼想,或許陳門五虎並不是自家妹妹這件事的阻力,唯一的阻力隻在於當今天子——至於陳太師,就像薛敖所建議的那樣,隻要某一位不在了,朝中再無人關注祥瑞公主的事,陳太師也未必會再做堅持。
瞥了一眼眼前那位周賢弟,李勤心下暗暗想到。
但這件事可大可小,他也不敢擅做主張,他決定待會立刻就派人連夜返回鄴城,請示父親與母親定奪此事。
快得話,八到十日就能來回了,應該能趕在陳太師前來潁川郡之前。
此時的他,已從趙虞口中得知陳太師過些時日或會前來許昌,代義子周虎與李郡守商議兩個晚輩的成婚吉日事宜。
因此他必須趕在陳太師到來之前敲定此事,否則,或許會被陳太師瞧出來。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來,笑著說道:“賢弟,愚兄先去看看祥瑞,待晚上再與賢弟好好敘一敘。”
趙虞隱約也猜到了李勤的想法,裝作毫無察覺的模樣,站起身帶著幾許微妙的口吻提醒李勤道:“公主亦得知了此事,這兩日……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
說著,他便將馨宮女的事告訴了李勤。
還別說,公主的反應果然被馨宮女料中,當得知馨宮女將會在李小姐之前嫁入這座府邸後,那位公主果然受到了某種刺激,非但將馨宮女趕出了東邊小苑,近兩日還吵吵嚷嚷地要回黑虎山去。
然而沒有趙虞點頭允許,哪怕是公主身邊的宮衛高木等人,也不會任由這位公主任性啊。
於是乎,被變相禁足的公主這幾日脾氣很大,趙虞正尋思著抽空去教訓一回——反正鄴城侯夫人已經將那個蠢公主托付給了他,他出手教訓那位公主也算名正言順。
“哦?”
聽到這話的李勤,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趙虞。
不過他心中並無懊惱,反而有點高興——這豈非證明,他妹妹祥瑞對這位周都尉其實亦有某種想法麼?
還回黑虎山看望部下……
李勤才不信呢。
“我會當心的。”李勤笑著點了點頭。
告別了趙虞,李勤在府上下仆的指引下,前往妹妹祥瑞公主居住的東邊小苑。
還別說,祥瑞公主這幾日確實心情很不佳,哪怕見到了親二哥,也沒什麼好臉色,氣呼呼地就對李勤說道:“二兄,本宮要回鄴城!你帶本宮回鄴城!”
然而李勤哪會答應?
這個時候帶妹妹回鄴城?他母親鄴城侯夫人第一個饒不了他!
他笑著說道:“怎麼了,祥瑞,周賢弟惹你生氣了?”
他一邊與自家妹妹打招呼,一邊打量妹妹身邊的眾人。
果然,馨宮女不在其中,顯然是被任性的妹妹給趕走了。
聽到李勤的話,祥瑞公主氣呼呼地開始抱怨:“虧我娘還叫他好好照顧本宮,他轉頭就娶了人家女兒……李郡守的千金,好了不起……哼!”
在旁,寧娘抿著嘴強忍著笑。
她可不敢笑,誰知道惱羞成怒的公主會不會把她也趕走——前幾日,可憐的馨兒姐姐,就因為被公主遷怒而被趕出了這小苑,著實冤枉。
緊接著,公主又抱怨了一大通,看著她那氣鼓鼓的模樣,不止寧娘在旁看了偷笑,就連李勤亦險些笑出聲來。
這也難怪,畢竟在他看來,他妹妹的想法實在是太容易懂了,幾乎完全就是寫在了臉上。
懷著逗一逗自家妹妹的想法,李勤故意說道:“祥瑞,周都尉迎娶李郡守的女兒,這跟他答應母親照顧你有什麼關係?莫非……”
果不其然,祥瑞公主的麵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精彩,惱羞成怒地喚入高木,將李勤這位自家二兄也給趕了出去。
可憐李勤數百裏迢迢給妹妹帶來吃用之物,結果在妹妹這邊連一口茶都沒喝到,就被趕了出去。
作為兄長,居然被妹妹趕了出來,這讓李勤一臉呆懵。
搖了搖頭,李勤苦笑著走出了小苑。
他由衷覺得,似這等不聽話的妹妹,還是趕緊嫁出去為妙,讓那位周賢弟去收拾她。
苦笑之餘,李勤來到了府內的西苑,在西苑的客房稍作歇息。
期間,他親筆寫了一封信,命隨行的心腹連夜返回鄴城,交予他父親鄴城侯與母親鄴城侯夫人。
晚上,趙虞設宴款待了李勤,祥瑞公主與眾人賭氣,躲在東邊小苑不出麵,趙虞與李勤也任由她去。
待晚宴過後,趙虞將李勤請到了他的書房。
他自是有些事要從李勤的口中得到證實,並且,相信李勤也有話要告訴他。
“賢弟,下午你可害苦我了。”
待奉茶的下仆離開之後,李勤將自己被妹妹祥瑞趕出東邊小苑的糗事作為了開場白:“愚兄原以為祥瑞隻是尋常的不高興,想不到她竟如此在意……”
“哦?”
趙虞聞言眼眉一挑。
他自然明白李勤故意點明此事的目的,但這並不妨礙他與李勤開個玩笑:“我以為是仲勉兄想逗一逗公主,卻不慎將其惹惱……”
下午的事,寧娘早就偷偷給他稟告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