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道長你將我喂飽,又給我買新衣裳,為的就是拿我當誘餌去釣背後那人販子?!!!”白白詫異,突然覺得剛才吃下去的肉包都變得不香,這衣裳再適合也不好看了。
“不然你以為?”
白白沒有說話,也沒有表達不滿,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至少自己的色相還是得到了道長的許可。
“走吧。”簡輕風見白骨精沒再說什麼,率先轉身踏出房門。
“道長,我這還沒吃飽,就不隨你們一道了,我在客棧等你們的好消息。”
遲遲自來都是識相的,作為白白的好友,她自然是希望白白能得到幸福。
而道長……除去他的身份不論,是她認為最適合白白的。
所以,她就不跟著去當這個電燈泡了。
反正她與白白之間交換了感識。一旦交換感識,就能感知對方傳輸過來的感受。如此一來,一旦兩人之間有一人受傷或遇險,對方便能在第一時間察覺。
唯一地弊端就是,沒有定位功能,並且一人隻能與五個人交換。
—
白白跟著簡輕風下樓時,正好遇上周掌櫃正在櫃台裏清算今日的賬麵。
“道長,這麼晚還出去啊?咱們廣河縣近來可不太平嘞,還是莫要出去小心些為好哦。”
周掌櫃好心提心,這話他雖是對道長所言,可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白白身上。
“嗯,有點事兒。”簡輕風隨意說了一句便邁步離開。
“掌櫃的,今兒你們夥計給咱們屋子送錯了飯食,回頭可別忘了算入賬上。”
“送錯了?”周掌櫃的神色微不可見地一變。
“嗯,那飯食咱們都動了,是以也就退不了了。我吃了你們縣裏最好吃的肉包,是以那飯食我朋友在吃呢,回頭記得去收取盤子,”白白掃了一眼已走遠的簡輕風,匆忙道:“咱們這就先走了,您可莫要忘了。”
“哎哎哎。”周掌櫃連連點頭應道。
—
方才還有些微亮的天色,此時已完全黑了。
若不是道長穿了身白色的道袍,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白白還真跟不上他疾走的步子了。
“道長喂……您能走慢些嗎?”白白嚷嚷。
“方才那五個肉包,本道是白投食,這就餓了?”簡輕風站定等白白跟上,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她。
“說什麼呢?你都把我說成飯桶了。”白白不滿,“今兒天上沒月亮也沒星子,你別忘了我隻是個白骨精,這身皮肉都是假的,這種時候可看不清道道。”
簡輕風沒有再說什麼,隻邁開步子繼續往前。
白白跟著走了幾步,倏地她隻覺得腕間紅繩一緊,本是有一兩米距離的紅繩,眼下竟隻縮短到了隻剩一掌之距。
“道長……”
“閉嘴,跟上。”
“哦。”白白悻悻地瞅了他一眼,慫包似地點頭。
不知是不是白白的錯覺,道長的步子似乎要比此前慢了許多。
“道長,眼下咱們要去哪兒啊?”
“西邊的義莊。”
“義莊?”白白聽著這個有些熟悉的詞,“那不是擱死人的地兒嗎?咱們去那兒做什麼?”
“幾日前牛二失蹤的女兒尋回來了,因與失蹤案有關,是以屍首還在義莊並未來得及入土。”簡輕風耐著性子解釋。
“咦……咱們這是要去看屍體嗎?”
“怎麼?怕了?”
“道長你腦子沒事兒吧?我自己都是個鬼,我怕個啥?”白白一臉嫌棄,認準了西麵,便快簡輕風一步走去。
簡輕風跟在她身邊,見白骨精一臉氣勢洶洶的模樣,淺笑搖頭。
白骨精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找人算賬去呢。
廣河縣的東邊是住宅區,西邊則是集市區,越往西走是香燭鋪子,棺材鋪。
一直走到盡頭,便能瞧見一荒涼的小院立在一片黑暗中,小院的屋簷下常年燃著白色的燈籠。
據說這是為了指引那些孤魂野鬼的引路燈。
夜幕降臨時,便由看守義莊的老漢點燃。
說來也奇怪,這燈籠不論刮風下雨都不會滅。
白白作為千年野鬼,在瞧見這小小義莊時,本是不該害怕的。
可此時感受到四下蕭瑟的陰風時,竟也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簡輕風見白骨精的步子漸漸慢下來,他主動快走了幾步,走在了白骨精前頭。
“咳咳,這兒的風竟是要比青山還陰森啊。”白白開口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她拂了拂自己的雙手,“看起來裏頭有什麼怨氣很重的遊魂啊。道長,那遊魂若是不早些超度,怕是連往生海都過不了,在世間時間長了,恐會變成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