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寒跟白初夏停下腳步,同時轉過頭去。
攝像機?!那是何芷綺留下來的東西麼?那裏麵會不會記錄著什麼呢?
被喚作張隊的刑警戴上手套,接過攝像機,打開來,裏麵隻錄了一段錄像,可能是遺言什麼的。
“駱總,不介意的話,到裏麵坐下來一起看吧”張隊是個聰明人,這何芷綺偏偏選擇死在這裏,跟駱寒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說不定這遺言就是留給他的。
駱寒無力的應道“不介意,進來吧”他看到張隊背後,何芷綺的屍體已經蓋上了白布,被人抬了出去,呼吸堵在喉嚨裏頓了一下,他轉過身,走進裏麵。
白初夏上去拍拍他的肩,張隊也跟著他們走進去,裏麵的裝修時尚又簡潔,一件小東西,也能看出來是價格不菲。
“請坐吧!”駱寒客氣的擺了擺手,自已拉著白初夏先坐下來,他實在需要好好的坐一會。
“謝謝!”張隊也跟著坐下來,然後打開攝像機。
看到畫麵上何芷綺出現了,白初夏像是很冷似的挽住了駱寒的手臂。
天空是漆黑的,風吹的何芷綺的頭發飄揚在半空中,她坐在白色的秋千上,背後有二盞燈,她穿著白色裙子,頭發飄散著,這樣子看起來,很是清純,雙腳離地,在那邊蕩著,整個人瘦的可以用皮包骨頭來形容,臉上能看出是精心化妝了的,所以盡管瘦成那樣,但臉看上去,還是挺美的。
大概自得其樂的晃了二分鍾,她把臉麵向鏡頭,柔柔的微笑著,“感覺真好!這裏到處充滿了你的氣息,寒,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也是穿著白裙子,那是我人生中夢幻的一天,你說你會為我造一個大大的花園,等我穿上嫁衣,嫁給你,我在國外的那幾年,我一直都在設計自已的婚紗,純白色的,沒有一絲絲的雜質,美麗又純潔,可不知道為何,我就是設計不出來,那個時候我就該知道,我們之間的緣分盡了,但是我不相信,你怎麼就不愛我呢,不再用深情的目光看著我回家,也不再為我敞開你的懷抱,我好怕,好恐慌,好傷心,心好痛,我明白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沒有你,明知你會討厭我,可是我控製不住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眼睜睜的看你愛著別人,我無法忍受,我好痛,我必須要做點什麼,直到後來有人說,不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那時我才發覺自已有多悲哀。”
她的臉上布滿了傷感,可望著鏡頭,又好像是望著駱寒的臉,滿是溫柔與濃烈的愛意。
“寒,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時光可以倒流,我會用盡我的一切守護你,永永遠遠不離不棄,現在,我好想回到那個時光,真的好想回去,我無法再往前行走了,我隻想倒退,來生,我還選擇愛你,那個時候,我不會讓我們錯過的,花園好美,借我躺一下吧,帶我回到那美好的歲月中去”她站起來,腳步輕盈的走向前,臉在攝像機前放大“我想美美的回去,希望留在你心底的我,也是美麗的模樣”。
畫麵一暗,錄像結束了。
之後的一切,大家都知道了。
駱寒的喉結滾動著,閉起了眼睛,麵容沉痛,何芷綺,一路走好,你所做的一切,都已付出了代價。
這就是何芷綺留給駱寒的臨終遺言,白初夏心裏不禁想,其實這樣離去,對她未必不是好的選擇,起碼那一刻,她的笑的很愉快,對她來說,與其痛苦的活著,倒不如這樣帶著美好的念想死去。
她在錄像是,一直沒說死,一直說回去,她想借助於死亡,回到她覺得人生中最幸福的那一刻,沒有怨恨,也沒有心靈扭曲,也忘記擺脫所有的痛苦了。
這一夜,天台的風吹的特別大,也特別的冷,初春竟比寒冬還要嚴酷。
那晚,是白初夏開車回去的,駱寒什麼也沒說,從公司一直沉默到家裏的,一直沉默到入睡,緊緊的抱著白初夏,整夜都沒有鬆開。
第二天,何芷綺在駱氏自殺的死訊就傳開了,有人說,是想報複駱寒,故意死在他那裏,有人說,是想威脅駱寒,假自殺,結果不小心真的死了,也有人說,那錄像是駱寒所為,所以她才死在駱氏,各種猜測,鋪天蓋地傳著。
何芷月接到姐姐的死訊,癱軟在地上,失聲痛哭,她第一次不罵不鬧,沒了氣焰,隻是一味的蹲在那個角落裏哭,然後整天整夜,不吃飯不睡覺的發呆。
駱寒沒去公司,呆在家裏休息。
白初夏今天有手術,所以不能請假在家陪他,一如既往的去上班,科裏的同事圍著她問,畢竟這人死在駱寒公司,就跟她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