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霍天洪舉著精致的青花瓷酒杯,一身白色長衫在高空中獵獵舞動,豪氣相邀,“這黃浦江水雖不如黃河之水的豪邁奔騰,但也流淌了近百年,見證著十幾代英雄豪傑的更替。”
“古有曹公、劉公青梅煮酒論天下英雄,今天我霍天洪以這黃埔江水,贈飲林幫主,請!”霍天洪豪情萬丈,年近花甲卻看不出任何老態,身子魁梧結實,聲若洪鍾,就連那滿頭的銀發,都在月光映照下,閃耀出璀璨光華,仿佛有著無限的生機。
一如這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霍老板豪情萬丈,林義佩服。”林義聲音清朗,在勁風高台上經久不散,舉杯道:“這杯酒,當敬霍老板。”
這一桌酒席擺在瀕臨長江大橋上,烈風嗚嚎,高台懸空。腳下便是奔流不息的黃浦江,登高遠眺,萬家燈火璀璨,絢爛多彩的華海都市和江南十二水鄉連綿一片,盡收眼底。
在林義心生豪情,感慨一聲江山如畫同時,心中也有些疑惑霍天洪處心積慮在這裏請自己吃飯的動機。
對於霍天洪,他當做朋友,卻不想交往過深。因為這老狐狸總給他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城府很深,保不齊哪天自己被他賣了,還要為他數錢。
“我是土生土長的華海人,對黃浦江有著特殊感情,見到這滾滾江水難免有些心潮澎湃了,忘了禮數,林幫主勿怪。”霍天洪笑嗬嗬的打著圓場,隨後拉著身邊作陪的左膀右臂,指著麻衣老者介紹道:
“麻衣,你見識過了,我的貼身大保鏢,華海頂級高手,為我出生入死二十餘年,鬼門關前最少救了我十幾回命。”
在林義客氣的尊聲前輩同時,麻衣恭敬的起身敬了杯酒,想起幾天前在三江大酒店被林義打敗,心思複雜的道了聲‘林幫主,甘拜下風’。
霍天洪隨後又指著右手邊的仙風道骨老人介紹道,“諸葛老先生,人稱活臥龍,是我的智囊大腦。毫不客氣的講,我霍天洪能有今天,老先生有七成功勞!”
林義依舊不卑不亢,“久仰老先生大名。”
“虛名,虛名而已。”諸葛老先生依舊一副仙風道骨的高人姿態,隻是半撩開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眼表現的普普通通的林義,不可置否的冷哼一聲。
“虎窟林義?不過如此!”
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虧霍老板如此看重他要收入賬下,真是抬舉了。
林義將所有人的表現盡收眼底,隻是裝作不知道,悶聲吃菜,喝酒,寒暄。
渾然一副薑太公穩坐釣魚台的架勢,並沒有因為霍天洪的權勢有著絲毫緊張或者不安,這倒讓霍天洪眼中欣賞之色更濃,滿是讚歎。
若是那些所謂的華海權貴子弟,見到自己恐怕早就激動的語無倫次,或者展現瘋狂表現欲,渴望著抓住自己這棵參天大樹,而林義這種不卑不亢,如磐石般堅韌,如秋水平靜的表現大出乎他意外,哪怕是政壇上修煉多年老狐狸,都未必有這份強大心境吧?
“林兄弟真可謂是英雄少年啊,短短半年就把華海攪動的風起雲湧,覆滅黑虎幫,創建虎窟,堂堂妖妃蘇子媚被你迷得神魂顛倒,梟雄張嘯林你都敢對著叫板,就連我霍某都不得不佩服,我們這華海三大亨,被你耍的團團轉,古往今來,你可是第一人!”
酒過三巡,霍天洪為林義夾了新鮮的特色的清蒸鱸魚,在林義笑著寒暄時,他忽然話鋒一轉,“隻是,林兄弟僅僅甘心屈居於華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