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溦兮說完,感覺到眼前人不滿的目光,又賠笑說道,“世子也是宅心仁厚,替太子殿下事事分憂,真是情同手足。”
蘇溫言鼻腔中輕哼一聲,說道,“我們本就算得上手足。”
說罷他拂袖而去,空蕩蕩的房間回蕩道,“看完到樓上找我。”
目送了蘇溫言離開,容溦兮撇了撇嘴,回頭看著這月桂才又覺得心情舒展了許多。
既來之則安之。
一棵月桂看了兩圈,不禁心中可喜,這樹不但栽的好,比起那日竟還有回春之相,活下來應該不成問題。
容溦兮拍了拍手中的花土,將門合上,正準備依著蘇溫言的話準備去二樓尋他。
難得她今天這樣麻利的聽他的話,可偏偏這雲來客棧上下四層,錯綜複雜,走了好一陣卻一直在繞圈子,始終找不到他住的地方。
不一會兒,容溦兮忽然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聲音聽著熟悉,讓人忍不住的順著笑聲走去,側耳去聽。
還未等走近,正有小二端盤過來,瞧見容溦兮眼中一怔,容溦兮輕咳兩聲,直起身子來端莊說道,“請問世子的房間怎麼走?”
小二鬆下一口氣,將盤碟放在一邊門口的茶幾上,指著樓梯說道,“姑娘從這上去左邊最裏間的乾字房便是了。”
“多謝。”
容溦兮望著走廊深處,狐疑一看,晃了晃頭便上樓了。
房中,蘇溫言不急不緩的喝著茶,開窗即是街邊鬧市,容溦兮一進屋便聽到樓下嘈雜的聲音,她笑說道,“世子果然是心如止水。”
蘇溫言瞟過她一眼,“都看好了?”
容溦兮神色一頓,笑道,“都看好了,上次多虧了世子提醒,奴婢在家裏將黴米做了肥料,等日子到了,給世子送上一壇澆在根上便是。”
蘇溫言點頭,依舊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容溦兮站著也尷尬,問道,“世子若是沒有事,奴婢就先走了。”
“誰說沒事。”蘇溫言偏過頭來,抬手將窗子一合,目光沉沉的說道,“說吧,你在米行的賬簿上,都看到了什麼。”
原是為著這個,容溦兮眉毛一挑,她可從未想過將此事透露給旁人,於是顧左右而言他地說道,“還能看到什麼,就看看他們家有沒有漏算賬目。”
“滿口胡言。”蘇溫言說著朝容溦兮走去,看著女子眼中微微有些慌神的樣子,他掩蓋住了嘴角的笑容,在一步之外停了下來。
“你分明是想瞧瞧他們賬本上都送了哪些王公人家。”
容溦兮被猜中了小心思,抬眸對上蘇溫言的眼睛,說道,“世子料事如神,那有何必問我。”
蘇溫言一笑,“自然要問,你說說你都看到了哪些人家。”
“日升米行乃京中大戶糧行,上麵記錄的都是些有臉麵的人家,世子想知道這些,委實有些探人隱私了。”
“哦?”蘇溫言一聽興致大發,說道,“那剛才你使詐就不是探人隱私了?又或者說。。。。你希望我和侯爺請示把你留在我這的好?”
蘇溫言見容溦兮不知所措的樣子,玩笑開得更大了些說道,“你家侯爺如今自身難保,陛下又對我家如此重視,我想要來一個小丫鬟過來伺候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容溦兮頭上氣的冒煙,嘴上卻不得不服軟,她剛想從實招來,蘇溫言卻眼中一閃,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容溦兮怔怔的看著他,君子動口不動手,他這是幹什麼。
“你該走了。”蘇溫言忽說道。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當她是什麼。
容溦兮一頭霧水,心中氣不過,又不想讓蘇溫言見著自己忍氣吞聲的模樣,扭頭便要走。
剛一轉身忽聽到他提醒道,“回去和你家侯爺一五一十的說,要是隱瞞了,小心我到陛下那參你家一本。”
”勞煩世子還為奴婢操心了。“容溦兮咬著嘴唇說道。
她是被請著進來的,現在又被轟了出去,這個人脾氣古怪的性情果然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