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芸帶著容溦兮來到後院的時候,蘇溫言恰巧喝下了最後一杯楓茶,正準備起身離開。
他眼神遲疑了一下,看到靈芸身後規規矩矩頷首的人,鼻子中輕哼了一聲。
倒是個會裝模作樣的。
靈芸微微抬眼一拜,見蘇溫言目若無她般直直的盯著身後的人,自己本想說的話也被這明目張膽的眼神鬧忘得一幹二淨,直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悄悄的拽了兩下,這才縷清腦子說道,“啟稟世子,溦兮姑娘來訪,特來看看太子的月桂。”
蘇溫言眼睛一眯,見靈芸身後的人倒是挺會來事兒的賠笑,這才把目光轉向別處,淡淡說道,“你陪她在這看吧,仔細她弄壞了東西。”
人一走,容溦兮在背後做了個鬼臉,靈芸微怔的杵在那裏,隔了許久在容溦兮的提醒下,這才帶著人進去。
偌大的屋子裏,若不仔細看的確是看不出這桂樹已經生了新芽,容溦兮擼起袖子和裙角像個樵夫一般蹲在地上拍了拍月桂下麵一圈的鬆土。
一想到等到夏天滿樹的桂花飄香,又可以做桂花糕又可以釀桂花酒,還能做女人的桂花油,容溦兮的小酒窩就情不自禁的陷了下去。
靈芸在旁邊看的出神,心思想的全然和容溦兮不是一樣的東西,隻見容溦兮站起來伸來,拍了拍手心的土,朝著自己一笑,說道,“勞煩靈芸姑娘給我一些水洗洗手。”
靈芸本想指向門外的水池,忽想起容溦兮這樣不拘小節的樣子,便心下會意說道,“我去給姑娘舀一勺水來。”
二人在這屋裏又磨磨蹭蹭好一陣,容溦兮將剩下的水澆在了月桂樹下,叮囑了靈芸幾句,正準備溜之大吉。
靈芸問道,“容掌事不多留一會兒嗎?”
這一句問的有頭無尾,靈芸也覺得失禮,她還沒想清楚到底留下容溦兮做什麼,容溦兮偏頭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不了,府裏還有事,我本就是受人差遣過來,受人之托終人之事罷了,就不多留了。”
免得礙眼,免得賭氣,容溦兮心裏盤算著,口中隻輕咳了兩聲。
靈芸微微思忖一下,繞明白這話的意思,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容掌事了,改日我再登門道謝。”
道謝?容溦兮別過頭來,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看著靈芸,想起那日的一檔子事,沒想到當事人都放下了,自己還在顧忌。
容溦兮打趣說道,“不過是守望相助罷了,連見義勇為都算不上。”
靈芸見人如此坦然,也釋懷一笑說道,“容掌事和湄兮姑娘的這份情靈芸記下了,日後一定報答。”
容溦兮到沒想到靈芸是這樣一根筋的,滴水之恩竟非要湧泉相報,不過左右自己也沒有什麼需要人家的,此時答應了她,也算幫人了了一樁心事,何樂而不為。
靈芸想起那亂糟糟的事情,縱使錯不在己,可也連累許多人,便眼神有些疲憊的說道,“二殿下喬遷之喜被我鬧得一塌糊塗,湄兮姑娘那邊還請姑娘幫我說說好話。”
“放心吧,湄兮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容溦兮拍了拍靈芸的將幫寬慰道,“你如今雖離了皇宮,但也得了個自由之身,在外麵天高任鳥飛,有許多有趣的事可以做。”
靈芸心有所思,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太子因我一事,被逐出了東宮,我哪裏還有心思往外麵飛。”
“太子被逐出去?”容溦兮驚呼了一聲,而後見靈芸的眼色又趕忙低聲說道,“怎麼會如此?”
出了東宮太子一職有名無實,這麼大的事,他家侯爺每日上朝都未曾聽說過,怎麼這風聲竟這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