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色漸深,街上行人寥寥,鍾靈寺牆外好似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蘇溫言依舊巋然站在容溦兮的麵前,淡定自若,徘徊的煞有節奏。
容溦兮哈欠連天,黑眼圈在眼周圍了三圈,彼時再也沒有了淑女之態,索性盤腿依靠在牆邊上,疏散著筋骨等著靈芸出來。
“世子不累嗎?”容溦兮想著這人喜潔淨,斷然不會在這種塵土飛揚的地腳坐下。
蘇溫言看容溦兮揉了揉惺忪睡眼,從懷中取出手帕鋪在地上,這分明是要他坐一會兒的意思,了解了她的心意,不禁輕笑一聲,“你這般樣子還有心思關心我累不累?”
容溦兮不吱聲,心裏卻暗自埋怨此人沒有良心,蘇溫言轉過身掃在她身上的時候,看清了女子臉上的不快,嘴角一勾說道,“不許在心裏罵我。”
容溦兮一個哈欠被堵在了嘴邊,眼睛刷一下泛出了眼淚。
這樣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蘇溫言,鬧得他心中竟生出了憐憫之心,別過頭有些怒意瞧著寺廟門口。
靈芸去的時間不短了,遲遲不歸鬧得二人隻能幹等。
坐著不如站著精神,容溦兮扶著牆準備起身,可這坐了也有一個時辰了,腳下哪有那些力氣,剛站起來一半噗通又坐了下去。
嘴裏嘶一聲被人聽見,蘇溫言緊忙回身去扶,見她無恙這才抬眼問她,“哪裏不舒服?”
容溦兮喘了一口氣,見蘇溫言手伸過來,急忙推搡道,“世子別動,我腿麻了。”
蘇溫言一愣,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容溦兮見他還在伸手靠近自己,以為他知道了自己的弱點定要過來敲擊一番,想到那陣酥麻的感覺,這時候心裏怕的很。
幾乎是心中所想的同一時刻,蘇溫言拽過容溦兮的胳膊圍到了自己的脖頸後,另一隻手繞過纖瘦的腰,一點一點的攙扶著她起來。
蘇溫言的手掌溫熱又有力量,隻一次便將人拖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往門口去尋人。
“多謝。。。世子。。。”
恰在此時,容溦兮一麵嘴裏喊著麻一麵滴溜圓的眼睛繞著寺廟來回查看,這夜竟這樣深了,連小販都走了,哪裏還有什麼拜佛之人,難道他們倆躲在太隱蔽靈芸沒見到人已經回去了不成。
未走幾步,門口驚現了一個黑影,想到月黑風高殺人夜幾個字,嚇得容溦兮往身邊人懷裏一躲,人前腳走,後腳靈芸也跟了出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溦兮姑娘這麼膽小,不會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容溦兮從人肩膀上抬起頭來,看蘇溫言唇角帶這壞笑的看著好戲,心中一下子委屈了起來,枉費自己在這裏陪他這麼久,見她害怕竟這樣歡喜。
蘇溫言見她忽然不說話了,隻自己別過頭獨自憋氣,他方要探過頭去說些好聽的,靈芸正從不遠處不合時宜的趕過來。
“世子,容掌事。”
夜路太黑,靈芸在遠處沒看清人,等到了近處才發現二人舉止不妥,此時想要避嫌卻為時晚矣。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低著頭不敢再抬起,容溦兮想起太和殿前的風波,怕人誤會,又不好駁了蘇溫言麵子,瞧瞧在人耳邊說道,“世子,我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