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幾日,小九和徐媽媽輪番給容溦兮送藥,徐媽媽看著容溦兮臃腫了數日的眼睛尤為心疼,容溦兮徒手摸了摸,隻道身子不濟,血脈擁堵,眼睛故而腫的像金魚。
至於小九,不愧是自小跟著容祁的,狼心狗肺的樣子也隨了他,容溦兮身子剛恢複好一些,就追著人家要香囊。
容溦兮拿他打趣,道,“我的花田不是你親手拆的嗎,如今我哪來的花花草草給你做香囊,我做不了,也不敢再做~”
容溦兮哪裏見過小九低眉順眼、花言巧語的樣子,現在見到了心裏直泛惡心,半開玩笑說道,“求你了,有話好好說。”
小九傻乎乎一笑,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桃花開了,想做個香囊送姑娘。”
難得見愣頭青開竅,容溦兮起了八卦之心,意圖勾出他心底的那些小秘密,八字沒一撇,小九不敢說,隻說是上巳節遇到的姑娘,他看上了人家,人家還不知道有沒有那份心思。
又提起上巳節,容溦兮臉色蠟黃,好容易退了高燒,自己也像退了層皮,果然女兒家長大了就變得多愁善感,從前她可沒這樣不識大體過。
她聲音略帶慵懶,合著眼說道,“好——左右是要偷偷做的,到時候也給你做一個。”
小九一聽喜滋滋謝過,在屋裏翹著二郎腿又陪了容溦兮許久,眼睛在屋裏四處遊蕩,想到什麼說什麼。
“你病了這數日,可知道二殿下又要出兵了?”
容溦兮這幾日身子沉,府裏的事都能推則推,外頭的更是全然不知,“二殿下又要出兵?攻打柔然?”
“是啊。”小九垂頭喪氣,抑揚頓挫有聲有色的說起傳聞,歎氣道,“漠北被柔然吞並,眼下那位貴妃娘娘得聖上眷顧,哪裏忍得了自己家鄉任人踐踏,陛下也不忍美人垂淚,自然要派兵出征啊,因著這事皇後那邊據說鬧了好大的脾氣呢,要我說為了美人讓兒子送死的,惠帝真是千古第一人。”
“這是你聽的還是你想的。”容溦兮急的想捂住小九的嘴,左顧右盼見沒人才問道。
小九扭過身子,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聽和想有什麼區別嗎,反正大家心裏都是這麼想的。”
“管住嘴,別聽外麵的風言風語。”
小九自知容溦兮在口舌之事上心細如發,忙道,“放心,我這也就跟你說說,旁人我也沒這個心情。”
容溦兮聽罷安心許多,縮回了身子,蘇明壬要走,那湄兮定然也要跟去,兩人相聚的機會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好似才見麵又要分開。
“他們什麼時候出發?”容溦兮問道。
“聽說是這個月底,剛回來沒多久總得給眾將士喘口氣的時間是不。”
這兩次的打仗都沒她家侯爺,雖說平淡是福,日子這般無事發生才好,但人在官場,想當初他叱吒風雲,是陛下離不開的得力幹將,若遲遲不被召見,不得聖眷,口舌上鬥不過文臣,兵力上拿不住將士,日後如何過下去,就未可知了。
想來也能明白惠帝,畢竟兵權放在自己家人的手裏才最安全。
“侯爺不帶兵?忠國公也不帶兵了?”容溦兮帶著三分刻意的問道。
小九搖頭尾巴晃,輕嗤一聲,也不外乎的說道,“忠國公就算了吧,所謂窮不過三代,富不過三代,我看他們家就要敗落在他們小孫子手裏了。”
“怎麼說?”
小九吧嗒吧嗒嘴,道,“他們家長孫李涵柏留戀花柳,不學無術,可近在都察院來卻得了個好差事。”
容溦兮提起一口氣,悠悠道,“都察院。。。那可的確是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