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暖看著老太太,安安靜靜的很是乖巧。
老太太盯著她看了看,有些歎息,"你這孩子,和你母親長得真的是太像了。"
施暖愣了一下,接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和她阿姨長得像不像這個事情,其實她自己覺得還好。
可能是太熟悉了,所以一丁點的區別都能被發現,就沒覺得有多相似。
老太太緩了一下才說:"有個事情,本來我們是都沒打算說的,畢竟已經發生了,也已經過去了,說出來隻會徒惹大家傷悲,可是。"
她表情變了變,"今天老大家的找了過來,我才知道她心裏是不服氣的,那麼這個事情早晚都要從她嘴裏說出來,與其讓她告訴你,不如我自己說,免得她在中間加了有的沒的,你聽了之後會誤會什麼。"
施暖點點頭,"您說。"
老太太看著施暖,"上次你遇襲的事情,確實是你三嬸做的,不過背後的主意,是應慧出的。"
她現在也不叫小慧了。
施暖一下子僵住,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應慧?"
她自認為和應慧並沒有什麼大衝突,雖然兩個人關係不好,但是到不了要害人的地步。
而且應慧為何要這麼對她,難不成就是因為她說的那些,她覺得穆城對她不一樣?
這也太武斷了。
老太太注意著施暖的表情,見她確實是震驚的,心裏微微的軟下來。
這孩子,是真的一點防人的心思都沒有,應慧都到了要害她的地步,她一點都不曾察覺。
這也就證明了一點,她和穆城,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老太太捏了捏施暖的手,"應慧那孩子,腦子裏想法很多,又很偏執,加上老大家的那個,經常針對你們,她多多少少會被影響。"
施暖心裏不是很舒服,她閉眼喘息了一下,"我自認為並沒有哪裏對不起她過。"
"奶奶知道,奶奶知道。"老太太很心疼。
"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奶奶都曉得,當初阿城和阿封調查這個事情,因為你當晚隻見了你三嬸,所以他們也就奔著這邊查的,後來是阿城,聽見應慧私下裏和那男人打電話,才發現的,說到底,這個事情被發現,也是阿城的功勞。"
"阿城前段時間鬧離婚,也是因為這個。"老太太又補了一句。
所以那天應慧直接撲到她的車上,也不是什麼精神失常之類的,她明明確確就是過來找她的。
施暖不說話,老太太有些著急,"不過暖暖,你放心,應慧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阿封已經把她關到精神病院去了,若是沒什麼意外,她以後都要在那裏,這也是對她的一種懲罰。"
施暖低聲問:"應慧的精神是真的出問題了麼?"
"哪可能。"老太太開口。聲音有些不屑,"她心思能那麼惡毒,可見就是心腸冷硬之人,怎麼可能受不住刺激亂了心智,不過阿封哪裏管她那麼多,直接就給關進去了,我看得出來,阿封是憤怒的,阿封那孩子,比你想象中的要在乎你的。"
施暖眨了眨眼,她從沒有想過他在乎她。
老太太歎了口氣,"雖然說是應慧做的,但是雲生那邊終歸還是有責任,我和你爺爺就想著,把大房那邊的股份分出來一些到你名下,阿城自己站住來說他的給你,所以……"
施暖了然了,所以程曼芝才不高興了,才找過來,說什麼穆封的股份已經很多了之類的話,還說護不住穆城,說她不知足。
施暖想起剛才程曼芝要說出這些話,穆城和穆雲生馬上製止她的模樣,不管是怕丟麵子,還是不想她聽了難受,她都覺得那兩個人對自己多少還算是有些維護。
於是搖搖頭:"我不要。"
她重複了一遍,"我不要,就像您說的。這個事情是穆城發現的,他從頭到尾沒什麼錯,我不能再拿了他的東西。"
老太太對施暖這個反應很是滿意,"暖暖,你怎麼想的,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這個,你必須拿著,老大家的那個,你也看見了,是個不好相處的人,我這次若是不讓她出點血,她以後一點記性都不長,阿城把股份拿出來也好,至少她最在意的就是阿城,這件事能讓她疼很久了,算是給她個警醒。"
施暖還想說什麼,老太太壓著她的手,"暖暖,你聽奶奶的,奶奶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施暖抿著嘴,過了好一會才點頭,"好。"
又陪著老太太說了一會話,施暖才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腦子還有些嗡嗡的響。
穆雲生和程曼芝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下麵已經沒有了吵鬧聲,穆城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施暖過去躺在床上,裹緊了被子,盯著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就聽見房門咚的一下被打開,穆封陰著一張臉站在門口,有些喘息。
施暖轉頭看著門口,見穆封進來,表情平淡,"不用問,我都知道了。"
她想了想,"穆封,謝謝你。"
具體謝他什麼,她也說不清楚,可能是謝他瞞著自己,也可能是謝他收拾了應慧。
穆封似乎才鬆了一口氣,過來走到施暖旁邊,蹲下來,視線和施暖平行,"不應該告訴你的。"
施暖居然還能笑出來,"怎麼不應該,我至少應該知道誰要害我。"
穆封摸了摸她的臉,"別難過。"
施暖躺端正了,"我有些累,想睡一下。"
穆封想了想,"你身上過敏的地方好了麼?"
施暖意外了一下,"被你看見了?"
"嗯。"
她笑了笑,"好多了,沒事。"
穆封點點頭,"你先睡。我下去處理一些事情。"
施暖嗯了一下,也沒問他去處理什麼,是不是穆雲生和程曼芝的事情。
等著穆封走了,施暖閉上眼睛,腦子有些暈,忽忽悠悠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睡得不安穩,知道自己是在睡覺,也知道自己在做夢,夢裏的場景她也全知道是假的。
可是就是如何都醒不過來。
她夢見了那一天的場景,她被那個男人踹了一腳,然後被他按在牆上。
她感覺到肚子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流出去了,她很慌張,這種慌張不是怕這個男人對自己如何,也不是怕孩子有什麼危險,而是,慌張這個夢怎麼也停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