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轉眼即逝,薄蘇菱的小臉也恢複正常,手上的傷也愈合的很好。但是她卻總是感到在某處,有一雙眼睛在偷窺著自己,可當自己尋找時,又突然消失不見。

這日,東方的太陽已高高升起,就聽見芙蓉苑的房間內傳來一聲炸雷般驚呼,將院中樹上正在歌唱的小鳥嚇得四散逃。

隻見臥室的大床上,一人一蛇正四目相對,薄蘇菱捂著驚慌不定的胸口,凶神惡煞般地瞪著眼前這欠揍的家夥。

誰能想到早上睜開眼睛的一刹那,會與一對陰風煞煞的蛇眼相對,更驚悚的是那隻蛇口中冰冷的信子有一下沒下地觸摸著你的鼻頭。

薄蘇菱發覺自己的魂已經被它嚇得支離破碎了。

而那個差點讓自己魂飛天外的罪魁禍首,居然大搖大擺地沿著正指著它的手指爬上來,打了個哈欠,沒事人般的蜷縮在自己的手腕上睡著了。

薄蘇菱一陣咬牙切齒,最後也得撫額歎息,誰讓那肇事者正旁若無人般的呼呼大睡。花花咱能別那麼吊嗎,姐心累啊!

這邊人蛇情未了,而另一邊,早就等在府門外的閔煥恒的臉卻越來越黑,在他第五次派人催時,薄蘇菱才姍姍來遲。

對於自己的遲到,薄蘇菱是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一臉微笑,友好的揮揮手道:“閔公子早啊!”

閔煥恒眉頭微皺, “小姐,現在已經日上三杆了。”看也不看她一眼,冷著臉上了前麵的馬車。

薄蘇菱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道:“果然,姐的話是對的,這孔雀男的少爺病可又輕啊。”見前麵的馬車已經走了,才在青梅的幫助下,手腳並用的爬上馬車。

一路上,薄蘇菱欣喜的掀開簾子,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看向車外,隻覺得今天的天更藍了,路更寬了,街上的行人也更可愛了,青梅的叨嘮聲也像歌聲一樣優美了。

沒多大會兒,馬車就停在了清茗軒的樓下。看著前麵早一步進入樓內的身影,以及店裏掌櫃殷勤的忙著忙後,薄蘇菱冷眼看著,腳下快走兩步,來到他身後,她倒要看看閔煥恒要如何向這清茗軒的掌櫃介紹自己。

閔煥恒像是知道她想法似的,對著那掌櫃說道:“這是小姐。”

掌櫃疑惑地看了薄蘇菱一眼,立馬行禮問安:“小人見過小姐。”

“不知掌櫃貴姓?”薄蘇菱見他想要離開,狀似無意地問道。

一側的閔煥恒暗中揚了揚眉頭,眼中閃著精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掌櫃偷偷看了眼閔煥恒,彬彬有禮的回道:“小人免貴姓高。”

“噢~,原來是高掌櫃,幸會,不知……”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高亢的聲音打斷:“閔老板,別來無恙啊,兄弟想要見你一麵還真是不容易啊。”

薄蘇菱滿臉怒意的看著這位橫空出現之人,就見他約三十來歲,蜜色的臉上,一雙眼睛特別明亮,時不時的閃過精明,嘴唇上一對八字胡隨著說話的動作,一翹翹的。

魁梧的身材上,一身裁剪得體的錦緞,將他的那股精明之氣蓋住了幾分,反而多了幾絲豪邁。

“希客呀,歐陽大人,裏麵請,老高將我從南方帶來的新茶烹一壺來,讓歐陽大人嚐嚐鮮。大人請。”閔煥恒熟稔的將歐陽大人帶至樓上雅間。

上樓時餘光暗中瞥薄蘇菱一眼,見她滿眼含笑地看著自己,心中一動開口道:“老高,將小姐帶至後廳。”

老高聽了一楞,這位小姐與老板到底什麼關係?那後廳可是老板的書房,寒月國境內所有清茗軒的賬冊可都在那裏放著。

雖猜不透老板的意思,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將薄蘇菱請至後廳,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進入後廳的薄蘇菱看著房間內巨大的書櫃,塞滿了帳冊,地上堆積在一旁的箱子裏也裝的滿滿當當全是帳冊,總之,入眼的除了一個大大的書桌與桌上的文房四寶外,眼睛所到之處皆見帳本。

沿著書櫃前走過,粗略地看了幾眼,居然都是清茗軒的帳冊。隨手拿出幾本翻了翻,又放回原處。

忽然聽到門外有動靜,就見高掌櫃敲門而入,手裏端著兩樣精致的茶點。

“小姐,老板讓小人給小姐帶來兩盤糕點,特意吩咐小人告知小姐,他可能要愣一會才能來見小姐。”

“無礙,高掌櫃,剛才與閔煥恒一起上樓的人是誰?”薄蘇菱好奇的問著。

高老板心中一驚,這位小姐是何方神聖,居然敢直呼老板的名諱,她雖然語言溫淳,但那一身不怒而威的氣勢,並非常人能比。

自己跟隨老板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多識廣,卻從來沒有哪一個女子可以讓自己生出畏懼之心。就連那宮中的幾位主子也不逞多讓。

看來自己更要謹言慎行了。

“回小姐,那位歐陽大人是當朝皖太妃的侄子,騎遠侯府的歐陽懷,乃是禦前從四品帶刀護衛。”

“看樣子,閔煥恒和他挺熟的。”薄蘇菱狀似無意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