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後優雅的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啜了一口,對行禮的薄蘇菱視而不見,更沒讓她平身。

直到她不緊不忙的將杯中茶水飲盡,方才開口:“起吧。”

“謝太後。”薄蘇菱忍著有些發顫的小腿站起身。低眉順眼的立在一側,等著太後發話。

突然一道犀利的目光令柳太後的心沒由來的一陣慌亂,抬起頭之際,那道目光又消失不見。

柳太後心中疑慮叢生,房間裏就那麼七八個人,她不信自己宮內的婢女會如此不知死活,那麼就隻有……

一對鷹眸打量著不言不語,站在一側的薄蘇菱,又看了眼她身後垂頭而立的玉嬤嬤,眼中精光微閃,輕蔑地看著那主仆二人,斟酌間不緊不慢地開口,“聽說昨兒個,皇上與你一起去了晉王府?”

薄蘇菱低垂的眼眸內閃過一抹了然,果然是為了這事,隨即開口回答道:“回太後,昨兒個皇上確實帶嬪妾去了晉王府。”

“昨日遇刺你可有受傷?”

嗯?太後關心自己?那冷的能掉出冰碴的語氣可不像是關心人的?

“回太後,昨晚幸得皇上憐惜護住嬪妾,所以並無大礙。”

“並無大礙?哼……可是皇上渾身上下都掛了彩。”柳太後語氣冰冷。

“是,太後娘娘不用擔心,昨晚鄭太醫已經幫皇上診斷過了,說隻是一些皮外傷。”

“嗬~,皮外傷,你應該知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萬民之主,若是萬一有個閃失,就是誅你一萬次也難辭其疚,做為他的妃子在危險來臨時不挺身而出,竟然躲在皇上身後求其保護,你這等行為如何配做四妃之首。”

柳太後的怒聲斥責令薄蘇菱柳眉輕蹙,抬首便看見柳太後臉上毫不掩飾的怒火,想到來坤寧宮的路上玉堯說過的話,攥緊雙拳曲膝跪在柳太後麵前。

“太後教訓的是,嬪妾知錯,”

“知錯,賢妃以為一句知錯就能擋去了你的罪責?”

柳太後的話令薄蘇菱內心升起一片怒火,當時雖說情況緊急,可她也奉獻了自己的力量,若不是她不要命的對著刺客狂撒毒藥,靳梓睿就不會是隻受那麼一點點小傷了。

昨日被靳梓睿強行入戲的怒火還未散去,今日又要給自己安罪名,哼,真當姐是那軟柿子?姐隻是不想與你們計較,隻想要過幾日安心的日子。要是將姐惹急了,定要將這皇宮翻過來不可。

柳太後見薄蘇菱不答,不禁皺緊了眉頭,“賢-妃……”

“嬪妾知錯,即日起嬪妾自願禁足,每日沐浴焚香,在佛祖麵前祈求皇上與太後身體安樂,萬壽無疆。”

柳太後見薄蘇菱這句話還算中聽,鼻孔輕哼,“哀家念你是初犯,又有悔過之心,看在皇帝的麵子上,你就到佛祖麵前懺悔吧。”

薄蘇菱剛想出聲謝過太後,就被柳太後下麵的話噎住。

“來人,傳哀家懿旨:賢妃薄氏護駕不利,特罰至家廟三個月,每日吃齋禮佛以求得我寒月國久昌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