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更加灼熱,但湖心亭內卻涼風陣陣,荷塘內沒有絲毫的水腥氣,隨風飄過的是那一縷縷的清甜。

玉嬤嬤來到時就見薄蘇菱趴在亭子內的欄杆上,正用手中的荷葉撩水嬉戲著,玉嬤嬤不覺駐足觀望。

陽光灑向水波的上,亮光映照在她白皙如玉的粉麵上,散發著盈盈的光暈,緋紅的小臉上掛著一層薄汗,櫻紅的嘴唇嬌豔欲滴,像是落入人間的精靈,讓人不由的放低了聲音,放慢了腳步,唯恐驚到了她。

岸邊那道偉岸熟悉的身影立在那裏,眼中閃過痛苦與掙紮,曾幾何時,他以為自己會護她一世,可現在自己卻隻能站在她身後遠遠的望著。

他也認以自己會憤怒會放下,可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

現在的心中,對她是愛還是恨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薄蘇菱丟下手中的荷葉,神態悠然的靠在扶手邊對刑風與青梅二人道:“你二人守著,不準任何人靠近。”

“是,主子。”青梅退出湖心亭守著,刑風則來到了陳雲飛的跟前,與他一起立在湖邊。

陳雲飛微微轉頭看了刑風一眼,嘴張了張想要問“你家主子還好嗎?”,試了幾次終究沒有問出來,緊皺著眉頭看向湖心亭。

“玉嬤嬤,你的故事很精彩,隻是上次你好像還沒有講完,不知玉嬤嬤可否為我解惑?”

薄蘇菱沒有抬頭,如黃鶯般盈亮的聲音傳入玉嬤嬤耳中,玉指依舊輕攪水麵,湖水在手指的帶動下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隻是投射到水麵上的影子,眼中似有寒光閃過。

“不知娘娘想要知道什麼?”玉嬤嬤垂手而立,口中輕語,微抬眼皮觀了薄蘇菱一眼道。

“那孩子的母親是誰?為何他會以丞相次子的身份出現在丞相府?”

玉嬤嬤心中一凜,看向麵前巧笑嫣然的女子,片刻後,眼中似有痛苦劃過,同時一道鋪天蓋地的恨迸射出來。

“二十五年前的一次宮宴,我與先皇偶見一麵,三日後便有聖旨宣到柳府,命我十日後入宮侍王伴駕,我雖不想入那金絲牢籠,但聖旨已下也無力回天,隻好認命。

不曾想我那個好姐姐為了入宮,竟買通我身邊的丫鬟給我下藥,將我賣入流寇手中,我不明白她為了心愛之人幾乎為他殉情,為何還想要入宮?”說到此玉嬤嬤臉上露出悲痛之色。

“她有心愛之人?”薄蘇菱驀然轉頭看向玉嬤嬤,“難道柳太後為了入宮拋棄了她心中之人?”

玉嬤嬤搖搖頭,“老奴也不知,那人本是上任大將軍陳伯雄的弟弟,文韜武略無一不精,是當時閨閣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君人選。”說到此,玉嬤嬤臉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微笑著看向遠處,像是在回憶著最美好的往事。

“你也喜歡他。”不是反問而是陳述,薄蘇菱挑眉輕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