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國家的經濟條件再差的也比阿根廷要好,這樣的經濟基礎,是阿根廷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具備的。
這些國家也有完善的青訓體係,在商業上取得的成就或許不如英足總,但也不錯。
拉斐爾清楚地知道阿根廷的國力隻會越來越糟,這樣的落差也會繼續放大。
可如果說這個時期的阿根廷足協窮,他隻覺得滑稽。
因為在這個時代,阿根廷聯賽還是整個南美最大的聯賽,即使受到了經濟危機的衝擊,足協受到的影響也沒有格隆多納嘴上說的那麼大。
他甚至知道,足協的經濟情況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算是穩定的,而關鍵人物,正是這位長期霸占主席寶座,在南美最“左”的國家,大搞獨|裁|統治的格隆多納。
畢竟足協是他的囊中物,他當然會好好經營,怎麼可能允許其他人從他的口袋裏撈錢呢?
這也導致在他去世後,本來以為“天亮了”的阿根廷球迷,無語地發現一切都朝著更壞的方向去了。
阿根廷足協最混亂的一段時間,居然是在格隆多納去世(2012)後,到2019年這段時間。
在這期間足協管理無比混亂,內鬥頻頻,負債慘重,還是梅西自掏腰包解決了很多問題。
阿根廷國家隊在其間4次殺入決賽,卻未能捧起任何一座獎杯,不能說是足協的全責,但也是有相當的責任的。
在思考到這點後,拉斐爾也覺得微妙了起來——
看,有這樣的對比,格隆多納這樣的家夥居然還有了可愛的一麵,這是不是南美魔幻現實主義?
拉斐爾還在思考,就察覺到巴蒂輕輕碰了碰他的膝蓋。
等他回神,就聽格隆多納還在滔滔不絕地說:“所以隻是多拍幾個廣告而已,就能從根本上解決我們未來幾年的收入問題……”
拉斐爾耐心聽了一會,提煉了一下關鍵詞,就恍然了。
哦,原來是廣告。
他懂了。
現在他也明白為什麼在他們提前出線的情況下,足協還是召回了所有的旅歐球員。
這不是因為格隆多納明白他們是多麼想幹烏拉圭,也不是為了磨合球隊,依然是為了撈錢。
隻不過比起跟球員直接哭窮要錢,他做得更聰明,也更高明。
因為拉讚助本來就是足協的分內之事,能拉來讚助是他的本事,格隆多納壓根不需要他們同意,直接拍板就行了。
隻要國家隊簽了合同,讓球員在國家隊比賽日期間拍合同,還有哪個球員會拒絕這種團隊活動嗎?
如果有,那妥妥會被開出國家隊。
這屬於不服從管理,被開也是活該,絕對得不到球迷的同情。
拉斐爾相信格隆多納已經作出了決定,之所以跟他套近乎,說這些,也隻是擔心他到時候不合作,搞得讚助商不滿罷了。
在搞明白格隆多納隻是不想得罪金主爸爸後,拉斐爾爽快道:“如果是為了阿根廷足球,我們沒什麼不樂意的。希望這些收入能夠幫助更多的球隊應對這次經濟危機。”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雖然格隆多納可能收了好處,這些錢也不可能都用在實處,可如果能幫助一些小俱樂部,就算是讓格隆多納占點便宜,他也是樂意的。
格隆多納的目的達到了,先是感謝了他們一番,又說起了讓人愉悅的話題——
他們的老對手巴西。
對阿根廷人來說,有什麼是比提前四輪更值得慶祝的?
巴西和烏拉圭在家看他們捧起世界杯!
這就是他們最想要的!
而目前看來,這兩個死敵都有相當高的幾率實現他們的願望。
烏拉圭最後一輪的對手是阿根廷,他們會親自送烏拉圭下地獄。
而巴西下場比賽的對手,可是坐擁海拔接近3600米的高原主場的玻利維亞!
拉斐爾自己就在那兒踢過球,當然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那次他們贏了球,現在就要看巴西佬能不能闖過這一關了。
看到拉斐爾也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格隆多納就滿意地笑了。
他那5份新合同終於能簽了,也該和阿迪達斯以及可口可樂好好談談價碼了。
畢竟他可是聽說貝克漢姆代言百事,拿了好多錢呢。
因為格隆多納找對了話題,所以當他們回到埃塞薩訓練基地,西蒙尼就發現拉斐爾的心情看上去還不錯。
這讓西蒙尼看向了巴蒂,巴蒂衝他撇撇嘴。
別指望他輕易滿足他的好奇心,這個獨家八卦,最少也值一頓大餐。
呃……
不對,他現在不能吃肉qaq!
讓一個真正的,並且從小就沒過過苦日子的阿根廷人不吃肉?
這絕對是噩夢!
哪怕這讓巴蒂覺得競技狀態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可他還是打定了主意——
老子再忍這兩年,到2003年就退役!
是的,他已經想好了,在踢完這屆世界杯後再踢一年,他就在曼聯退役。
他甚至和弗格森說好了。
格隆多納把他們送到基地後,自然不會在基地多逗留。
當他的司機載著他離開,沒在巴蒂那兒得到答案的西蒙尼就擔心地看著拉斐爾問:“他和你說什麼了?你沒和他吵起來吧?”
別誤會,他不是怕拉斐爾吃虧。
他是怕拉斐爾和格隆多納幹起來!
要知道這小子可是敢說出“我不允許足協”這種句式的家夥,他是真的有勇氣和足協主席對著幹的!
而現在又是世界杯年,哪怕是格隆多納也要在拉斐爾麵前退一射之地,否則球迷的抗議,和馬拉多納的大嘴,就夠他喝一壺的。
可哪個阿根廷人會盼著這種事情出現呢?
他們就不能正常地踢個球嗎?
雖然這些話西蒙尼沒有直說,可他的眼神、表情,甚至是每一根頭發絲都在暗示拉斐爾。
在雷東多和薩內蒂也看過來的時候,拉斐爾無奈道:“他想讓我們多拍幾個廣告,估計已經談妥了,我沒反對。”
西蒙尼驚訝道:“拍廣告?就隻是拍廣告?”
“你以為呢?”拉斐爾反問。
他本來沒指望西蒙尼回答。
別看這家夥長得像個莽夫,可他的心思細膩起來能繡花,否則怎麼能遊走於博卡和河床兩派之間這麼多年都沒翻車呢?
這樣的“端水”手藝,何止是大師級別,敬他一聲宗師也不為過。
西蒙尼居然小聲道:“我以為他想讓你‘讚助’一下他的小兒子,聽說也是個敗家玩意兒。”
這顯然是真心話,拉斐爾笑了笑,就順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可西蒙尼不樂意了,這什麼姿勢啊,你當老子是薩維奧拉那個小矮子啊?
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就慢悠悠地拉著行李走向宿舍。
可當他們快走到宿舍樓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跑來的身影。
西蒙尼定睛一看,那聲口哨還沒吹出口,就看到身邊的酷仔隨手丟了行李,雙手一抄,就輕輕鬆鬆抄起了艾馬爾。
然後呢,就是他們這些三旬老漢沒眼看的場麵了。
倒不是說這對小年輕當著他們的麵公然卿卿我我,他們還沒這麼過分。
他們的那些親昵之舉,如果放在球場上屁都不算,可那是球場,這是宿舍樓下啊,是封閉式訓練啊!
他們都是形單影隻,可這倆公然秀恩愛啊,他們當然不得勁。
薩維奧拉的臉更是拉得老長。
他現在覺得自己在艾馬爾心裏的地位日漸低下……
不過就在短短幾秒後,他就原諒了好基友。
因為艾馬爾超甜地告訴他:“哈維爾!我讓安娜買了你最喜歡的小蛋糕!”
一塊點心當然不足以讓他立刻原諒艾馬爾。
可如果附贈一個艾馬爾的擁抱,和拉斐爾那張臭臉?
嗬嗬,一切就不同了。
薩維奧拉爽到了!
中年組顯然對小蛋糕很感興趣。
雷東多問:“小蛋糕,是誰要過生日了嗎?”
艾馬爾搖了搖頭說:“是我家附近新開了一家甜品店,我媽媽和妹妹都很喜歡,她們也想讓我們嚐嚐看,就讓我妹妹送了兩盒蛋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