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晏晏這個哦字尾音拖得很長,眼神瞧著球球的時候滿是不相信:“既然這樣,我已經回來了,你是不是也該減肥了?”

“你都回來了。”球球生怕晏晏不讓她繼續胡吃海塞,忙找借口道:“更應該為了慶祝而多吃點啦!”

晏晏點了點球球的腦袋:“就你話最多。”

“那個……”門口的莫紛飛其實站了蠻久,她隻是看著屋子裏這其樂融融的場景有些不忍打破,好不容易抓住個時機才開了口。

“廚房備好了飯菜,我們快過去吃吧。”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口氣倒是和方才的臨渙像得很。

“我都餓死了。”球球二話不說就從晏晏懷裏跳出來,站在地上晃悠著尾巴瞧著她:“走吧走吧,我們快過去吃飯啦!”

晏晏半天不動彈,她身旁臥著的班陸離倒是掙紮地坐起來:“走吧走吧,我們快些過去吃飯啦,我也覺得饑腸轆轆的。”

這兩個家夥明顯就是希望自己也過去和大家一起吃飯,她不好掃了他們的興,所以極不情願地撫著班陸離的胳膊,小心攙扶著他去前廳。

“在這還是近些日子陸離第一次下地呢。”莫紛飛是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的:“這是晏晏回來興奮的,身子都好了大半呢!”

“是啊。”班陸離也附和著:“晏晏能回來,是我覺得最開心的事情了。”說著他深情款款地望著攙扶著自己的晏晏:“我還以為,我此生都等不到你了呢!”

“瞎說什麼。”晏晏嬌嗔著打了下班陸離的肩膀:“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況且你這一生,還長著呢!”

其實莫紛飛在門口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晏晏有關於幫班陸離續命的想法,倒不是違逆天命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而是他想即便班陸離真的苟延殘喘陪著晏晏繼續走下去,晏晏是不是真的能找回快樂。

莫紛飛心裏擔心,卻又在此刻不宜挑明,她在想,要用怎樣的表達方式,才能讓晏晏更好接受這一切一些。

畢竟她已經感受過晏晏對自己有多冷漠了。

三個人到了飯廳,臨渙正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燒雞進來,放在桌子上抹了抹手,像極了一個平凡人家裏麵疼愛妻子的丈夫,他身上好像褪去了那些光環,那些霸道自私的,敏感多疑的,現在歸於平凡,心裏落差該是何等的大。

晏晏還不知道,臨渙早就不是當年的臨渙了,他沒了仙骨,現在連個妖精都不如。

“我做了晏晏最愛吃的燒雞。”他夾了一塊雞腿放在晏晏的碗裏,希望得到回應:“你嚐嚐看。”

“我早就不愛吃雞腿了。”晏晏把碗一倒,雞腿便咕嚕嚕滾在桌子上,球球原本在旁邊的椅子上握著,瞧著又香又大的雞腿被倒在桌子上,心疼極了。

“你不愛吃我愛吃。”於是竄到桌子上,叼著那香碰碰的雞腿,又臥在她的椅子上。

臨渙顯得有些尷尬,收回了筷子隻好埋著頭自己吃,班陸離想說點什麼緩和緩和氣氛,晏晏卻抓了一把爆炒香菜塞進班陸離的嘴裏,嘴上雖然溫柔地讓他:“多吃點。”

眼神卻警告他別多嘴。

這幅摸樣,倒是真的讓班陸離想起了從前的晏晏。他咳嗽了兩聲繼續安安靜靜吃起飯來。

一餐原本是團聚額飯菜,被吃的鴉雀無聲,大家心裏各懷心事,誰也不敢張口說話,除了球球毫不避諱的吃飯的吧唧聲,大廳裏真的捕捉不出別的聲響來了。

這群從前其樂融融,連呆在荒郊野外吃一個烤鴨子都能開心的笑出聲來的一家人,現在對於滿桌子的佳肴,卻覺得食之無味。

人生路上經受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悲歡離合五味雜糧,早就蓋住了對麵前食物的渴望,晏晏心裏苦,沒人能懂。

“我吃飽了。”晏晏最先放下筷子,站起身來,正轉身準備回房間去,莫紛飛也站了起來。

“我們談談吧,晏晏。”莫紛飛的語氣變得有些強硬了,這句話她應該準備了很久。

晏晏雖然覺得她和莫紛飛並沒有什麼好談的,但想著做個了斷總是好的,便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句:“我在後花園等著你。”

莫紛飛跟著晏晏出去,把肚子裏要說的話又整理了一番。

“你想說什麼?”晏晏坐在後花園的涼亭裏,把玩著周圍的花花草草,心不在焉地開口:“現在就說吧。”

莫紛飛揚起眉:“你不能幫班陸離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