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遮天蔽日。
燕子低飛,大雨將至。
竹林遠離婆婆,竹林深處有片空地,地上青青草,草上有座小木屋。
那屋孤獨、簡陋、門窗緊閉,也不知經曆了多少風雨的洗禮。
不過屋前屋後打掃得挺幹淨,房屋也沒有破敗的意思,相反,還被收拾得挺整潔。
顯然,這裏還是有人住的吧?
此時,有一十三雙犀利的眼睛卻盯上了那屋,而且已經盯了很久。
這時,萬籟俱寂中突然響起了一聲輕哨,就像夜鳥的叫。
那一十三條大漢突然自枝葉繁茂的竹竿上滑下,他們就像長在樹上的果食熟了理所應當掉下來一般,一個個身手麻利得就像遊魚,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他們齊齊向那座小屋圍攏過去。
一十三條大漢,一十三杆大刀,蒙臉大漢的眸子在發光,他們手中的刀也在閃著寒光,他們一個個步履穩健、輕盈、有規律,像極了緩緩逼近獵物的狼群。
接近了那小屋,一十三條大漢突然都很有默契地齊齊駐足,並且左手抬起,一時間,但聞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嗖嗖作響,也不知他們將多少的袖箭射入那房屋之內,也不知他們袖內箭匣是如何藏得下那麼多袖箭的。
箭射完畢,一切又重歸寂靜,寂靜得連一點蟲鳴都沒有,而那小屋依舊如故,隻是窗與門等布滿了孔洞——那些袖箭箭杆短輕,箭鏃極重,勁力霸道,竟直接將那些木頭貫穿而過。
一十三個蒙麵大漢隻有一人身後還多背了一柄長劍——一柄五尺青鋒劍,可見此人應是這夥人中的頭頭,而且用這樣劍的人,劍上的造詣一般都不錯。
隻見這背劍蒙麵漢左手無聲地做了個進攻的手勢,於是那十二個蒙麵漢更加小心翼翼地逼近了那小屋。
他們太過小心,太過謹慎了,就像十二道黑色的影子,步伐卻比狸貓還要輕盈。
越接近那屋他們卻反而越發的不能平靜,有的額上甚至滲出了冷汗。
——他們那哪像是在圍獵獵物,他們簡直就像是在招惹洪荒巨獸。
那背劍大漢突然地輕喝一聲,好像號令,一十二條大漢身子盡皆一震,下一瞬便如脫兔般或破門而入,或破窗而入,或者破屋頂而入,動作敏捷得就像猿猴,粗魯得就像猛虎。
隻見屋內灰暗、幹淨、陳設簡單,鍋碗瓢盆皆有,家具一應俱全,隻是到處都插著袖箭,入木三分,毀了一屋的好家具用具。
“那人憑空消失啦?”
終於有人萬分驚訝地說了一句,語氣中夾雜著失望和希望。
——對裏麵沒人而感到失望,因為他們已經在這裏盯梢三天了,不過,他們也是真希望這裏沒有他們要找的那個人,因為他們都有家小。
——原來他們要對付的隻是個人,而不是洪荒巨獸。
最後,這一十二條大漢都齊齊注意到了餐桌上的一隻黑色圓底鍋,這黑鍋有柄,帶蓋,鍋圓圍一尺左右。
鍋蓋銀白,上雕鳳穿牡丹,熠熠生輝,光滑得竟像鏡子一樣光可鑒人,這麼秀氣漂亮的一個鍋,卻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麼?
插滿袖箭的桌上,這個黑鍋和銀蓋完好無損,鍋的周圍散落著不少的袖箭,顯然這個鍋堅不可摧,勁力霸道得袖箭都奈何不了它。
“打開看看裏麵是啥?”
這是十二條大漢最後的決定,於是,眾目睽睽之下,有人單手就去掀那鍋蓋,結果暗吃一驚,臉現尷尬之色,這鍋蓋竟紋絲不動,仿佛千斤重鼎。
“怎麼,很重嗎?”有人疑惑道。
“嗯!”
那人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放下手中大刀,深吸一口真氣,力貫雙臂,雙手伸出,就去提那鍋蓋的把。
奇重的鍋蓋被打開,被隨意地丟向一邊,“嘭”的一聲巨響,地麵連著房屋都震了震,竟像丟的是塊巨石,地麵還被砸出好大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