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股酸甜的香氣驅散了因下雨屋子裏所帶來的潮們悶之氣。
她吃了兩三個橘子,伸手推開窗子透氣。頓時,夾雜著雨水,濕寒透骨的風嗚嗚嗚的往屋子裏鑽。
窗外,雨下得越老越大大,劈裏啪啦的敲打著屋頂,順著屋簷倒水似的往下潑。雖還不到黃昏,天已經安全暗沉下來。
她看著窗外,心想,馬上快要七月十五的鬼節,每逢這種日子,天氣都不太好,更何況這裏連著幽都城,恐怕更差。
不過她最是喜歡下雨天,閉著眼睛吸食著天地之間的那種生命力,再睜開眼睛時,隻覺心中舒暢不少,又開始剝橘子吃。
“阿嚏!”屋子裏的人打了個噴嚏。
花玥循聲望去,隻見他還站在浴桶裏看著自己。
“你,你怎麼不出來,水都涼了。”她咽下最後一塊橘子,借著雨水洗幹淨手,伸手關了窗。
水桶裏的人又輕哼一聲,絲毫沒有出來的意思。
花玥隻好起身走過去,摸了摸水桶裏的水,低聲道:“水都涼了,趕緊出來。”
他這才操著有些重的鼻音道:“手斷了,出不去。”
“腿又沒斷,你出來又用不上手!”
他默不作聲的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神看得她心驚肉跳。
她心裏不知為何有些不自在,道:“你,你總這樣看我幹嘛?”
“手疼。”
花玥看著他軟綿綿的手,道:“我給你接回去,你,你忍著點兒。”
他點點頭。
可花玥才摸到他的手肘,又聽到他開始哼哼唧唧的喊疼。
“姐姐,你,你輕些。”
她頓時鬆了手,道:“你,你別叫這麼大聲!”
“我疼。”
“忍著!”花玥又試著幫他接。
可這次更誇張,才摸到他的肩膀,他就整個人撲過來,頭擱在她頸窩,帶著濃濃的哭腔,“姐姐這是要疼死我嗎?”
花玥:“……”
她一把把他扶正,咬牙,“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他道:“我冷,姐姐先把從水裏扶出來。”
花玥看著外麵越來越暗的光,又見他似乎冷得開始發抖,道:“那你知道錯了沒有?”
“知道錯了。”
“錯哪兒了?”
他吸吸鼻子,一臉認真,“姐姐沒有勾引我,是我不要臉想要勾引姐姐。”
他說完,又打了個噴嚏,眼淚都出來了。
花玥:“……”
她是在說這個問題嗎?
不過她知道凡人脆弱,有時候傷寒都會要命,趕緊伸手扶著他把他從桶裏扶到床上去。
興許是手斷了,他這次老實地很。老老實實坐在那兒等著花玥服侍。
花玥道:“那我給你接骨,你別叫好不好?等接好了,你就可以穿衣裳了。”
他十分乖巧的點點頭,咬著唇閉著眼,睫毛輕顫,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
花玥看著他那副模樣,手不自覺地放輕了些,握著他的手腕,正準備速戰速決。可還沒等她動作,他又開始叫疼,聲音之慘,若不是外麵雨聲太大,恐怕整條街的人都聽到。
花玥被他叫的頭皮發麻,隻好摸摸他的頭,哄道:“你說你究竟想要怎樣?”
他委屈巴巴的在她頸窩蹭了蹭,“姐姐我冷。”
不穿衣裳能不冷嗎!
花玥瞥了一眼不遠處木施上已經幹了的白袍,拿著被子裹在他身上,認命地走過去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