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隻小狐狸啊
天天天不亮蹲在山崗上歌唱。
它為什麼在歌唱?
因為它在等自己心愛的姑娘。
它心愛的姑娘不來怎麼辦?
那它就一直唱,一直唱……
……
花玥看著眼前美得不似凡人的少年,一時怔住。
她捂著自己的心口,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像是從裏麵衝破,卻又堵在哪裏出不來。
一直到他哼唱完,花玥還沒有醒過神來。
“好聽嗎?”他問。
“好聽,”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他的臉,“我似乎在哪裏聽過。百裏溪,你怎麼什麼都會?”
百裏溪看著躺在甲板上的傻姑娘,俯下身輕輕蹭蹭她的額頭,輕聲道:“我曾認識一個傻姑娘。她很呆,不會哭,不會笑。後來有一次我們兩個遇到危險,快要死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她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她說,她想聽人給她唱首小曲兒。因為她來的路上聽到有個人唱曲兒心中覺得高興。於是我就隨意的編了首曲子給她聽。她一聽果然很開心,居然衝我笑了。”
“後來呢?”
“後來她要殺我。”
“那你是不是覺得很生氣?你唱歌給她聽,她還要殺你。”
“沒有。”他喉結攢動,哽咽,“我隻是覺得很抱歉,讓她那時候遇見那麼糟糕的我。所以我發誓,等下次遇見她,一定要死皮賴臉耍盡各種手段賴上她。我想看她像普通的姑娘一樣會哭,會笑,會衝我生氣發脾氣,會衝我撒嬌。我想,好好愛她……”
“百裏溪,你,你說得我,我好難受。”她伸出左手捂住他的唇不讓他說話,右手放在心髒處,“我,我這裏有些,我也不知怎麼了?”
百裏溪喉結滾動,眼角洇出一抹紅暈。
他低頭蹭蹭她的額頭,啞聲道:“姐姐閉上眼睛,我替姐姐治一治好不好??”
她遲疑著閉上眼睛,手捂著越來越憋悶的胸口。
百裏溪看著睫毛輕顫的少女,緩緩服下身堵住她的唇。
她猛地睜開眼,“百裏溪你——”
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柔聲道:“姐姐你聽,螢火蟲又唱歌了。”
從前有一隻狐狸啊,它終於等到自己心愛的姑娘。
可它的姑娘早已經不記得它了怎麼辦?
沒有關係啊,它會一直唱一直唱……
他唱完,伸手與她十指緊扣,低下頭輕吻她的唇。
這一刻,他隻想親吻自己心愛的傻姑娘。
答應親他的花玥瞧著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緊張地扣著他的手,感受著他的舌尖撬開了她的唇,鑽入她口中去勾她的舌。
她想要頂他出去,他舌頭實在靈活,勾著她糾纏,一會兒的功夫她都不能呼吸了。
她用手去推他,誰知他力氣大得驚人,無論怎麼開都推不開。
想要打人的花玥餘光瞥見漫天的螢火蟲,原本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氣喘籲籲地鬆開她,下巴抵在她頸窩喘息,“姐姐,討厭我這樣對你嗎?”
花玥誠實地搖搖頭。
她本以為自己會非常討厭他這樣舔口水,可她發現,如果這個人是百裏溪,好像還可以接受。
就是心裏有些癢癢。
他很高興,又親親她,啞聲道:“我還是舍不得姐姐。我想陪姐姐看一輩子的星星,每年七夕都陪姐姐來陵河放花燈,看螢火蟲。我會給姐姐講一輩子的故事,唱一輩子的小曲。我知道姐姐的一生很漫長,我隻求姐姐陪我一生好不好?”
她沒有說話。
隔了很久很久,久到螢火蟲都累了,飛回自己的家。
曲終人散,就連星星也退場。
花玥道:“百裏溪,對不起。我不能。”
我不能舍棄我的神,背棄我的道。
大道從來,都是孤獨的!
她說完,少年好久沒有說話。靜謐的夜裏隻剩下他有些急促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