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天生對危險有一種本能的敏銳。
狸奴下意識回頭,隻見不遠處的蜿蜒曲逕有一廣袖白袍,烏發雪膚紅唇的美少年正緩緩朝他二人走來。
是那個頗有手段的人類少年。
昨夜與她雙修的便是他嗎?
狸奴眼眸一轉,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她頓時一臉緊張,抽回手,“你快些走。”
他癟癟嘴,“大人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她低聲道:“他小心眼地很,會不高興。”
狸奴:“……”
您家教可真嚴!
接下來狸奴又與她說了兩三句話,她果真閉口不言,不時瞥向眼見著就要走近的少年,一副恨不得他原地消失的模樣。
狸奴自出生以來,何曾被如此嫌棄過,心裏也憋了一口氣,站在那兒不肯走。
他倒要看看,那少年能有多大的能耐!
須臾,那少年已經到了跟前,眼前原本看著冷到極致的神使大人清澈明亮的眼眸裏閃過一抹喜色,道:“你一大早去哪兒了?”
人類少年上前摸摸她的頭發,“你餓不餓?”
他說著從背後拿出一個紙包遞給她。
狸奴眼裏閃過一抹不屑,看了看自己手中托盤上頗為豐盛的早飯,正還要說話,原本像是對食物無感的神使大人,眼裏放光似的盯著他手中的紙袋,道:“你拿哪兒來的,我都快餓死了!”
狸奴:“……”
說好的不餓呢?!
他還要再說,那少年斜睨他一眼。
狸奴冷不丁對上他深邃冰涼的眼眸,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後退一步,端著托盤的手微微顫抖。
還不等他回來神來,那少年已經拉著她進了屋子。
門“砰”一聲關上門。
狸奴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隻聽著一句話都懶得與他多說,神色冷淡的神使如同變了個人一般,就連聲音也透著雀躍。
“百裏溪你怎麼那麼厲害呀!這是哪裏來的?”
“方才出去走走,剛好又碰見昨日那個鬼差。他剛好去人間領新魂,我托他帶了一份。”
狸奴詫異,離問大人向來對鬼差們管束極為嚴格,一向不準他們在人間停留,違者剝皮拆骨丟入三途川,幾時能夠這樣出入自由回人間買早點?
他看看手裏的托盤,從懷裏摸出一個綠色小瓷瓶,瞥了一眼屋子,轉身離去。
哼,區區凡人,不足為懼!
等到神使大人與他雙修過知道他的好處,必定看不上遲早會老會醜的人類少年!
屋裏。
絲毫不知被人惦記的神使大人花玥一臉滿足的吃著還熱乎乎的點心。
百裏溪目光停留在像是對昨晚的事情一無所知的少女微微紅腫的唇上,腦子裏不由自主想起昨夜旖旎春光,頓時整個人又躁又熱,灌了一口涼茶。
過了好一會兒,她這才舍得抬頭看他,隨即驚訝,“百裏溪你臉怎麼這麼紅?”
“病了。”他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可她絲毫沒有體會到他的眼神,真以為他病了,立刻放下手中的吃食,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一臉凝重,“是不是這裏的鬼氣太重你受不住”
不等他說完,她又道:“說來也奇怪,你一個人類到了這種地方居然還好好的,即便是我,也時常覺得不舒服。”
百裏溪替她倒了一杯茶,“我把姐姐給我的靈藥都吃了。”
“都吃了?那麼多!”
她清澈明亮的眼眸裏流露出驚詫,“你怎麼那麼大膽子,萬一把自己吃壞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