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難道不知?”
小鬼修驚訝, “這事兒當年整個幽都城無人不知。我見大人被離問奉為座上賓,還以為大人與她無話不談,什麼都知曉。”
花玥搖搖頭,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難怪每每她要見冥君, 離問總是百般推脫, 原本竟然是跳了三途川。
三途川裏的惡靈是天地初開時就已經存在,跳了三途川, 莫說凡人魂靈盡失, 哪怕降霙是鬼界之主, 也不過是半神之軀,怎麼可能毫發無損?
可那日與她打擂台的道士身上絲毫沒有被三途川的怨靈侵蝕過的痕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等她說話, 小鬼修又道:“大人不知其實也算正常。當年降霙被離問救起之後,離問便暫時接管整個幽都城,並下令不許幽都城所有鬼修提起此事。起初有鬼修不經意提起, 被她知曉之後全部打入畜生道。有些,甚至連輪回的資格都沒有。離問此人,心狠手辣, 手段比起其降霙有過之而無不及。總之, 他們兩兄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花玥聽他如是說, 實在沒有辦法與方才酒宴上待人熱情, 生得美豔的女子聯想在一起。
“好端端的他一個鬼界之主, 跳三途川做什麼?”她皺眉,“還有你, 去冥王宮偷誰的屍首?”
“仲夏,”小鬼修提起她,眼裏閃過一抹柔情,隨即又神色哀傷, “難道離問沒有告訴大人,仲夏便是冥君夫人嗎?”
花玥這下連震驚都忘了。
原來那蜉蝣小仙子居然是冥君夫人,難怪會有冥君之物。
“身為冥君夫人,自會受到冥君庇佑。她怎麼會死?”
“自然都是那冥君做的好事。當年他為了仲夏的仙骨,才勉為其難娶了她。到後來,仲夏為還他的恩情,自抽仙骨後跳入三途川。還算他有些良心,知道仲夏一旦跳進去以後,再無生還的希望,也跟著跳下去將她救了起來。隻可惜,沒了仙骨,她本就是朝則生,暮則死的蜉蝣,又哪還有命!”
花玥見他提起冥君時一臉恨意,一時也分不清楚真假。隻是在她印象中冥君降霙,是一個對待世間萬物極為冷漠的人,實在難以想象他會跳三途川。若說他把人推進去,還叫人信服一些。
君父也曾說過,降霙身為冥君之主,卻缺乏一顆對世間萬物的悲憫之心,實非蒼生之福。不曾想他一萬年以後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子跳入三途川。
她光是想想他那張臉,都覺得不太不可能。
鏡靈歎了口氣,頗為感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花玥聞言頭皮發麻,不等她說話,又見它綠豆大小,烏黑鎏金的眼珠子瞥了自己一眼,幽幽道:“主人,色字頭上一把刀,所以你一定要離那個人類少年再遠些。當年那個降霙,生性涼薄,到頭來卻為了一個女子跳了三途川,主人一定要引以為戒啊。”
花玥:“……”
好在鏡靈也隻是一時感慨,八卦的心思又很快燃了起來。
它道:“主人你快問問,那既然她是冥君夫人,就算是死 ,也跟這小鬼修沒關係,他好端端偷人家屍首做什麼?”
花玥隻好順著它的話問了出來。
她話音剛落,小鬼修哽咽:“她死的時候跟我說,叫我帶她走。隻可惜我靈力低微,拚出一條命也沒能將她的屍首帶出來。”
花玥道:“那你今日找我來,恐怕也不隻是為了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