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看著床上似受驚過度的少年, 安撫似的摸摸他的手,“那你等我會兒,我去隔壁拿點兒東西。”
他這才鬆了手, 乖巧的點點頭,“姐姐快去快回。”
花玥怕他等急了,迅速到隔壁屋子拿了桌子上剩下的半壇酒回來。
床上的少年倚在床頭看著她, “姐姐就是去拿酒?”
花玥點點頭, 見他雪白的裏衣上到處都是血跡, 就連床上也是,伸手施了一個清潔法訣,替他清理的幹幹淨淨,這才道:“你先睡吧, 我替你守夜。”
他墨如點漆的眼眸盯著她擱在桌子上的酒, 道:“姐姐為什麼喜歡飲酒?”
花玥搖搖頭, “不知道,就飲了酒之後, 覺得高興。”
他道:“姐姐今晚是因為他出現所以不高興嗎?”
花玥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手撐著腦袋的美少年,目光在他略微有些鬆散的領口略過, 連忙收回視線, “並沒有。我隻是,我也不知道。我雖要殺他, 可我卻並沒有因為他不高興。”
她說完, 似又覺得這個說詞不好, 接著道:“當然,他打你肯定是不對的!百裏溪,你, 你別怪他,這事兒都是我不好,我隻是沒有想到他還活著——”
她說到這兒住了口,仰頭灌了一口酒,又歎了一口氣。
百裏溪盯著坐在窗前對月小酌的紅衣少女,見她因為飲酒雪白的臉頰上染了一抹紅暈,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昏黃的燈光的緣故,清澈的眼神裏似承裝了一些心事一般,生出一絲惆悵之色。
他的心劇烈跳動,忍不住坐起身,徑直走到她旁邊坐下,從她手裏拿過酒,飲了一口,低聲道:“姐姐如果見著他,還要殺他嗎?”
她垂眸不語。
他心中酸澀,又飲了一口酒。
過了好一會兒,她抬眸看他,眼波流轉,流露出一兩分媚態。
從前木頭似的美人像是多了些許人味,眸光流轉之間,懾人心魂。
他總覺得她這次蘇醒似是與從前大不相同,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興許是飲酒的緣故。
她飲了酒之後總是這般勾人。
他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壓壓驚,將心底旖旎的心思壓下去。若不然被她毫無意識地撩起了火,苦的還是自己。
她亦不言語,隻一味飲酒。一直到一壇子酒飲完,她又長長歎了口氣,自歎得他一顆心跳得越發厲害。
她也不知是不是飲醉了,突然捉著他的手,鄭重道:“百裏溪,若是可以選,我希望我永遠是一棵樹。”
他抬眸看她一眼,見她愣愣坐著,濕漉漉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像是要哭出來一般。
他伸手摸摸她的臉,柔聲道:“姐姐怎麼了?是因為晏無崖嗎?”
她輕輕蹭蹭他的手心,低聲道:“不知道。也許這條路太遠太長,我有些累了。”
她說著推開窗子,仰頭看著天空稀薄的月色,傻嗬嗬地笑起來、
“百裏溪,你瞧,人間多美。”
百裏溪托腮看著她染了醉意的緋紅臉頰,低聲道:“確實很美”
她伸手關了窗,將人間美麗的風月關在窗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困了,睡吧。”
百裏溪見她走路不穩,一把把她扯回懷裏,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到床邊,小心放到床上去。
她呆呆看他一會兒,竟又嘻嘻笑了起來。
百裏溪歎息一聲,知道她方才說那些話,果然是醉得厲害。
他替她脫了鞋,伸手想要解了她的腰帶,誰知她一把摁住,氣鼓鼓的瞪著他,“豈有此理,你想要做什麼?”
他伸手捏捏她的臉,“我能做什麼,當然是替姐姐脫了衣裳好睡覺。”
她不肯,滾到裏麵去,背對著他,哼唧兩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