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百裏溪也不知是知曉還是不知曉,從不與她提這些事。每日忙完自己的事情,就來殿中與她玩鬧,學著替她上妝。花玥不肯,他便威逼利誘。
花玥隻好由著他去了。
他人極為聰慧,不過兩三次,便學了個精通。不過花玥覺得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裏是為了給她上妝,分明就是想要吃胭脂。
她自己也偷偷嚐過,一點兒都不好吃。
也不知他圖什麼。
魔的心思真難猜。
每回吃著吃著,便吃到床上去。他也不知怎麼就那麼喜歡雙修,一點兒不知疲倦,且他於雙修一途,手段頗多,每回非得折磨得花玥求饒才作罷。
花玥私底下與鏡靈訴苦,鏡靈長籲短歎,卻也無可奈何。
它是親眼見過他如何剝了那塗山小狐狸的皮,手段及其殘忍,每次見到他都本能害怕。
他還威脅它若是敢把這些事情告訴花玥,就把它一塊剝了。
而於百裏溪而言,每日醒來能夠看見花玥在身邊,心裏非常的滿足。他心甘情願的將她伺候服侍的妥帖,時常與她在殿中耳鬢廝磨,哪怕她大部分都不回應他,更多的時候時間都坐在殿中發呆,也隻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叫他幸福的事兒。
如此又過了月餘,這天靈石剛好用完,清風適時叫雀鳥送了一包靈石過來,誰知這個時辰原本早早離去的百裏溪一時心血來潮,非要替花玥上妝,才替她描好眉毛,那隻雀鳥就已經落了窗台,嘰嘰喳喳將靈石丟在窗下的榻上。
百裏溪斜斜瞥了一眼那包散發著五彩光芒的靈石。
花玥當即傻眼,思來想去決定懷柔,伸手勾勾他捏著眉筆的那隻手的手指頭,巴巴叫了一聲“哥哥”。
他每每折磨她時,總喜歡叫她這樣喊他。要不就是變成百裏溪或是晏無崖的模樣,嬌聲嬌氣的叫著“姐姐”,手段卻越發淩厲。
後來花玥被他折騰得怕了,得出竅門,隻要她聲音軟和一些,他便結束的快一些。有幾次,他掩了她的唇,啞聲道:“玥兒不許亂叫。”
果然,她話音剛落,他臉色稍霽,沒再理會那隻雀鳥,允好兩頰與眼角的胭脂,又點了一點暈染在她嫣紅飽滿的唇上。
誰知那用符紙驅動的雀鳥不通人性,亦不知危險,竟還替清風帶了話。
花玥想要去捂雀鳥的嘴,他斜睨她一眼,“給本尊坐好!”
花玥頓時如坐針氈。
隻聽雀鳥口中發出溫柔和煦的聲音:“花玥大人,可還有什麼別的需要,我一並弄來給你。”
一旁的百裏溪“嗬嗬”兩聲。
清風又說了一些關於修行上花玥遇到的一些難題。他人本就溫潤如玉,如翩翩君子,解釋那些枯燥的法訣溫柔細致,叫人聽了如沐春風。
花玥聽著一時跟著入了神,之前頓塞不通之處瞬間豁然開朗。
最後,清風柔聲道:“玥玥,無論何時,你總叫人充滿希望。”
雀鳥這句話才說完,百裏溪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整間宮殿迅速冷了下來,晶石牆壁上瞬間爬了一層寒霜。那符紙化作的雀鳥瞬間成了一捧齏粉,風一吹,便散了。
花玥心道這次叫什麼也不管用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看也不看他,坐在那兒擺弄胭脂靈石,心裏盤算著他會不會又廢了她的修為,緊張得不得了。
誰知平日裏捉住她一點兒錯處都要欺負她的男人一言不發躺到榻上去。
花玥也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見他也不為難自己,背著他偷偷用清風說的法子試了一下,果然通體順暢。
她在梳妝台前坐了一會兒便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叫鏡靈出來聊會天,可他每回進來,從不許鏡靈在內,隻好自己坐在那兒照鏡子。
隻見鏡子裏上了妝的女子雖五官沒有變化,氣質卻發生巨大的轉變。
她心中好奇,又湊近看看,心道難怪世間女子都喜歡這些胭脂水粉,就連她看了自己這張臉,也生出一兩分親近之意。
她衝鏡子裏的女子笑笑,那鏡中女子眉眼彎彎,眼波流轉,叫人看了也跟著高興。
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玄衣如墨的男子,隻見他手臂搭在眼睛上,露出一截硬挺的下頜,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花玥見他不發作,心中鬆了口氣,兀自起身在殿中轉了一會兒,一直偷偷轉到殿門口去,才剛要踏出殿,就聽見身後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