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她更加難過,一味的飲酒,將滿腔愁緒一塊下了酒。
王掌櫃見狀,忍不住道:“花仙師這是怎麼了?”
不等花玥說話,這時候隻見新夫人匆忙進來,抱著正哭個不停的小娃娃塞進王掌櫃懷裏,道:“我可哄不住這祖宗了。”
她說完,歉意的衝花玥與百裏溪笑笑,道:“這孩子,總愛賴著他。”
果然,才到王掌櫃懷裏,那不足一歲的奶娃娃立時止了哭,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的阿爹瞧。
王掌櫃也樂了,抱著她一口一個小嬌嬌,逗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這時他道:“你倆的孩子呢?”
花玥道:“什麼孩子?”
旁邊的百裏溪捉著她的手,忙道:“在老家養著。再大些便接過來。”
花玥也不知他二人在說什麼,又兀自飲了幾杯酒,酒精上腦,看東西開始重影。
等清醒些時,人已經倒在自家夫君的背上。他正背著她在陵河岸散步。
花玥抬頭見月,見月又孤獨,低頭看影,見影也淒苦,鼻子一酸,眼睛一熱,開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他隻好放她下來,捧著她的臉,哄孩子一樣,“怎麼好端端就哭上了?”
她哽咽,“百裏溪,你就沒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他道:“有。”
她淚眼婆娑看著他,“你問。我什麼都告訴你。”
他將手伸進她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不如娘子與為夫說說,這是什麼東西?”
原本還傷心的花玥一見到那小瓷瓶,瞬間忘了哭,傻愣愣的看著他,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伸出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笑道:“就那麼想要與我生孩子?”
她不說話。
他低下頭吻她。
等她再睜開眼,兩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一艘船上。
她躺在鋪了厚厚褥子的甲板上看著他,融化在他的笑意裏。
事後,他與她十指緊扣躺在甲板上看著漫天的星光,道:“你說我們的孩子以後叫什麼名字好呢?”
花玥鑽進他懷裏,暈暈乎乎道:“那他是該姓司徒,晏,亦或是百裏?”
他笑起來,“不如姓花。”
她闔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日酒醒,花玥才知道,百裏溪說她已經生了小娃娃的事情。
她思來想去,估計這一年的時間,二人來不及生個小娃娃,於是將要看家的鏡靈被捉了過來,演了繈褓中半歲多的奶娃娃。好在它成日裏吃了睡,睡了吃,倒也沒什麼大問題。
有一次,閑來無事的周嬋嬋來花玥家中做客,見到當時正滿院子撒歡的鏡靈,大為震驚:“想不到你家孩子不足一歲走得這樣快!且穿得這麼少,冷著怎麼辦?”
彼時已經入秋,秋風瑟瑟,鏡靈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件與它毛色一樣的灰色單衣,底下還光著兩條白嫩的腿。
周嬋嬋看得十分心疼,將他夫妻二人狠狠譴責了一頓,將僵在原地趴在地上走也不是,趴也不是的鏡靈摟在懷裏好一翻心疼。
花玥不善於說謊,嗬嗬幹笑兩聲,反倒是一旁的百裏溪麵不改色的說道:“他天生體熱,穿多了便要鬧騰。”
周嬋嬋半信半疑,又見他可愛,逗了他一下午。又見他不哭不鬧,甚是好哄,忍不住道:“你家娃娃當真是乖巧,竟然從來不尿褲子。”
正在一旁葡萄架下看書的百裏溪瞥了一眼一臉茫然的花玥,嘴角止不住上揚。
花玥看了一眼生得粉雕玉琢,烏黑鎏金的的小娃娃,眼神裏閃過一抹遲疑。
這時鏡靈用她三人才能夠聽見的聲音惡狠狠道:“你們若是敢叫我尿,我立刻死給你們看!”
花玥隻好作罷,同周嬋嬋解釋了兩句,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周嬋嬋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到了第二日叫人送了一大堆的小孩兒衣裳過來。
花玥看著那堆嶄新柔軟的嬰兒衣裳,又看看正躺在窗前榻上看書的百裏溪,愁得不行,“早知道就不這樣了。”
他聞言笑得前仰後合。
花玥撲上去咬他,卻被他一把摁進懷裏。
他與她咬耳朵,“不如,現在真生一個如何?”
她輕哼一聲,氣鼓鼓地瞪著他。
他將她裹在身下,用牙齒解開了她的衣襟,輕車熟路的在她身上點了火,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沒了瞪他的氣力。
情正濃時,她圈著他的脖頸,“百裏溪,我想你。”
他悶哼一聲,緊緊抱著她,微微喘息,“下次不許在這種時候說話哄我!”
她乖巧的圈住他的腰,“都聽你的話。”
“叫夫君。”
“夫君。”
“你來……”
“不要!”
他不滿,“方才是誰說要聽我的話?”
她紅著臉不說話。
一夜荒唐。
花玥醒來的時候,窗外飄起了漫天的雪。
冬天來了。
兩人住處比別的地方要高些,出門不便,便日日窩在屋子裏烹茶煮酒看落雪,過得好不快活。
有一天早上,花玥起床,見百裏溪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色發呆。
她揉揉眼,“你瞧什麼?”
“沒什麼。”
他上前鑽進被窩裏抱著她一陣溫存,道:“起來用早飯吧,不然待會兒涼了不好吃。”
他說罷,拿了搭在屏風處的衣裳替她穿好。她洗漱完,見他已經擺好了早餐,鏡靈也坐到了桌子前,乖乖的等著投喂。
他將剝好的雞蛋先後放到她二人碗中,道:“待會兒該回去了。”
她抬眸看著他,雞蛋還塞在口裏。
他勺了豆漿喂到她唇邊。
花玥垂下眼睫,眼裏的淚啪嗒啪嗒直往豆漿裏掉。
他笑,“越發愛哭,豆漿都鹹了。”
她臉都快埋進豆漿裏,哽咽,“時間過得這樣快,我都還沒想好小娃娃叫什麼名字。”
他道:“別怕,等你夫君回去慢慢想。”
“好。”
吃完早飯,花玥收好了所有的東西,還特地掃了院子,臨行前還特地給門上了鎖。
百裏溪逗她:“你屋子裏難不成還埋了什麼寶貝不成?”
她道:“臥室裏那張大床挺值錢。”
他愣了一下,笑道:“你傻不傻?”
他說完伸手將她拉進懷裏,啞聲道:“這一年我過得極快活,你呢?”
她哽咽,“我亦是。百裏溪,你別怪我。”
“當然,你夫君說過,允許你殺夫證道。”
她閉上了眼睛,抱著他瑟瑟發抖。
再睜開眼睛時,兩人已經落在了北妄海的深淵之底的寒冰地麵上。
塔尖上的封印在他們出現的那一刻消失殆盡,露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那是被封印的寒冰地獄的出口。
降魔塔轟然倒塌。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晚點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