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飛道:“為什麼?曹上校何出此言?”
曹義道:“你一邊讓我們其他幾人在軍營周邊高度戒備,一邊在軍營內部讓將士們狂歡,隻是為了挨這一頓板子?將軍擔心自是正常的,但隻要你說出已經讓我們高度防範,突厥是絕不可能突襲成功,將軍就算要責罰你,也不會如此之重,所以我很奇怪,為什麼?”
雲上飛道:“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一日休整,將士們雖在防範,但實際上已經是渙散之極,如今我不過挨一頓板子,吊上一夜,不但能讓將士們高度重視防衛責任,還讓他們確認我們將軍的言出如山。此次之後,銀狐飛將之名便會真正在軍中傳揚開來,我們的將軍,不僅僅是個會使用計謀的謀士,即便在統軍上,也是一名鐵血將軍!我就讓士兵們都看清這一點,我們的銀狐飛將,絕對是個能信任的大將。”
曹義道:“所以我很奇怪,為什麼。這件事情對你來說無非是獲得一點將士們的軍心,而在軍心方麵,你在大黑山以身誘虎,昨夜一戰又消滅突厥五百騎兵隊伍,統軍方麵除了楚樂將軍已經是人心所向,根本不必再以此種方式獲得軍心。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雲上飛道:“我身為楚樂將軍的第四親衛,為我軍做一些犧牲難道很奇怪嗎?”
“是的,如果是我、藏鷹、甚至是銅頭灣做這些事情,我都不奇怪,但是,你不同……”他一字一頓道:“因為你是雲上飛!”
雲上飛瞳孔一縮,道:“我一直以為,一起同生共死後,你們會忘記我以前的身份,至少,不會再像看馬賊一樣看我,沒想到,曹上校還是如此看我雲某。”
曹義道:“是的,進了軍營之後你的確讓我們看到一個不一樣的雲上飛,但是,不管你做什麼,都改變不了曾經屠城的事情,一個心狠手辣敢下屠城令的人,再如何改變,又如何期待他能舍身為人?”
雲上飛眼裏閃過一絲狠辣,道:“漢良城嗎?若是你知道漢良城的內幕,就會知道,我屠城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
曹義微微詫異,道:“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原由?”
雲上飛道:“三年前的水患大災,餓殍遍野,其中以漢良為甚,朝廷撥糧十五萬石以賑災區……這事情恐怕你曹義也略有耳聞吧?”
曹義道:“確有此事,難道你當時攻打漢良城就是為了這批糧食?”
雲上飛大笑,“哈哈哈!我三千馬匪,就算要糧,十五萬石的確足夠我們吃上上幾年,但若是為了這十五萬石糧食就作出屠城的事情,我雲上飛還做不出來!況且,糧食運送不易,若是帶著十五萬石糧食,我等還未運走,恐怕已經被朝廷跟上剿滅!如此不智之舉,我雲上飛又怎會做?”
曹義道:“那你當初圍城,莫非真是嫌棄朝廷給你人頭開出的價格隻是百兩白銀?”
雲上飛氣道:“我雲上飛乃堂堂‘雲上飛’軍團首領,還不至於為了這點原因就去屠一座城……不過朝廷開的價格實在是太低了。”
曹義道:“的確是低了,如今你的黃金人頭,可還是一樣值錢。”
雲上飛道:“曹義,我的人頭這點錢,恐怕你還看不上吧?”
曹義道:“的確看不上,不過若是為了楚樂將軍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如果你不能解釋清楚你今日所為,我還是覺得現在殺了你比較合適。”
看著曹義那冰冷的眼神,雲上飛知道他並非開玩笑。但他隻能狠狠地瞪著曹義,道:“三年前朝廷撥下十五萬石賑災糧食,漢良城主馬杜卻將藏在漢良糧庫已經發黴的糧食賑濟災民,以次充好,並對災民聲稱,朝廷撥下的糧食就這樣。那些已經陳舊的糧食哪裏能夠食用?賑災一事相當於無……而馬杜卻暗地裏將賑災糧食運出漢良,賣與高原吐番……你說,這樣的狗官該不該殺?”
曹義道:“若是你所言屬實,那馬杜的確該殺,但你屠城,難道就是為民除害?恐怕死在你馬賊團手下的民眾也不在少數吧?”
雲上飛道:“若僅是如此也就算了,可當時我聽聞此事,知道糧食並未全部運出漢良城,所以便率三千馬賊圍了漢良,當時名為賊寇,實際上我是想破開城門後掠劫一番,殺光城裏的官員,漢良無主之後,藏在糧庫裏的糧食自然會被民眾發現,即使後事不濟,但至少能讓一些災民活下來……可是,當我破開城門之後,你可知道我看見了什麼?”
曹義沉默,當聽到漢良城這些內幕的時候,他也恨不得殺盡漢良城的狗官,隻是雲上飛屠城可並不止殺了所有官員,連城裏的民眾也幾乎被殺絕,難道其中又有什麼內幕?
雲上飛眼睛有些紅色,沉聲道:“我要說的事情,曹上校你確定要聽?隻是我說出來後,恐怕你也會讚成我的做法。”
曹義看向他,“你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