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中,各種儀器的運行聲冰冷的響著。

顧暖怕燈光刺到司行慎的眼睛,影響他休息,隻開了兩個小燈。

昏黃的病床前,她就那麼坐在那。

病房門外的觀察窗前,時慕捂著唇,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她哭的抽噎哽咽:“暖暖,暖暖她怎麼辦,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

淩雲站在一旁,安撫的攬著時慕的肩,看向病房中的瞳眸凝重之極。

司行慎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能不能挺過雲,真的不好說了。

而且腦缺氧的後果極有可能是腦細胞死亡,如果往惡性發展的話,就算不死,也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別怕,他會沒事的。”淩雲的聲音低沉至極。

病房中。

顧暖的動作和腦子似乎都遲鈍了下來。

她覺得她隻是盯著司行慎一小會,再抬頭時,外間的陽光都刺進來了。

一夜又一天了。#@$&

顧暖全身僵硬的像石頭,她試著站起身來,險些撲到病床上。

顧暖小心翼翼的活動了兩下身子,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拿了水和棉簽,一點一點的為司行慎沾著嘴唇。

醫生一晚上來了很多次。

儀器每次響起來,他們都會把司行慎推走,就像把她的心髒摘走了一樣。

好在每一次,司行慎都被推回來了。%&(&

時間變得緩慢恍惚。

夜晚和白晝交替了幾次,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顧暖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顧生。

“暖暖,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才知道。”顧生的頭發幾乎全白了,站在病房裏,一向挺直的腰板已經佝僂了。

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他心頭升上一股悲戚。

“你不能一直守在這裏,這樣你的身體會撐不下去的。”

顧暖看了他一會:“我沒事。”

她從前對顧生的愛也好,恨也罷,那些因為沒有得到父愛和公正的不甘,仿佛煙消雲散了。

顧生對她來說,也許早就不重要了。

“你這樣,你媽媽在天上也不會安心的,你聽話,我們去請最專業的護工,你起碼去睡一會啊。”

顧生擔憂的勸著。

顧暖充耳不聞,她小心的拿棉球給司行慎擦手。

那隻右手包著厚厚的繃帶,露出的指頭被顧暖極輕的擦得幹幹淨淨的。

顧生勸了一個多小時。

顧暖終於抬起頭來:“你走吧,你吵到他睡覺了。”

她執著的看著顧生。

顧生重重的歎了口氣,認真的看著顧暖,他從來覺得這個女兒薄情。

可其實,她隻是不善表達,其實是最重情的吧。

這陣子他一個人在顧家,很多事也有時間想了,也想通了。

這十幾年來他不知道方茹和顧悅的真麵目,一直委屈著顧暖這個女兒。

十幾年被這樣不公平的對待,他能想到顧暖這些年是多絕望,他想補償她,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去說什麼補償。

司行慎重傷的事,在瞞了幾天後,今天被新聞爆了出來,他才知道顧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可現在,麵前的女兒看著他的目光清淡的像沒有情緒的機器。

“我,明天再過來。”

顧生最終還是走了。

時間緩緩的流逝,時慕和淩雲每天都會過來。

司行慎倒下了,淩雲擔心幕後黑手會趁機再有什麼襲擊,調了很多人在醫院保護。

他自己親自去調查葉一鳴是怎麼冒出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