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意外,碰巧就發生了,雙方都無心而為之。
寧知是林姨請來的,作為鄰居而受邀,剛到不久,才在客廳裏坐了幾分鍾。
——這事林姨之前就問過明舒的意見,還不止問一次,但明舒總是沉浸在手頭的工作裏,加之近幾天壓力大,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因而始終沒聽進去,每次都隨著了。
林姨在廚房裏抽不開身,讓寧知幫忙喊明舒出去吃飯,寧知就過來了,敲了兩次門,站外麵等了會兒。
屋內有人,不時有聲響傳出去,可就是沒回應,她便將半掩著的門稍稍推開點,也沒打算進去,隻是不清楚到底咋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孰知會撞上這一幕。
明舒也是累過頭了,睡醒後有些昏沉才會泡澡,為了放鬆又聽了許久的舒緩音樂,整個人都放空了,躺水裏都快落進去,所以才不知情。
若是知道對方來了,她肯定不會進浴室耽擱那麼久,早出去了,不至於這麼沒防備,隨便穿一件薄薄的袍子就散漫出來了。她是到臥室裏找換洗衣物的,中途出來一趟,離開浴室前就沒怎麼用心收拾,不僅頭發是半幹不濕,腿上還沾著水,頸間也有。
房間裏拉了窗簾,開著燈,光線柔和。
真絲材質襯顯身段,舒適貼合著,隱隱勾勒出內裏凸凹有致的曲線,尤其是係帶子那一截。明舒腰細,又光著修長的腿,即便是帶子沒係緊,可瞧著也很是惹眼,比例完美。
在瞅見門口的身影後,明舒有那麼一瞬間都心頭一跳,抓著毛巾的手停住,同樣愣了愣。
她轉頭對上那人,微微詫異。
寧知卻不看了,幾乎是同時挪開眼,可曲縮著的手仍放在門把上,指節一點點收緊。
這小鬼還挺會裝腔作勢,現在倒是正經,裝作方才什麼都沒看到,硬生生壓下所有情緒,像個沒事人一般,抿抿唇,片刻後低聲從齒關裏擠出一句:“吃飯了……”
算是解釋,也是遮掩。
但也僅隻這句,沒別的了。
氣氛凝滯,十足的怪異。
明舒後知後覺回過神來,側身背過去,趕緊一隻手攏了攏領口。
門外那位慣會招人嫌,不待她回話,當即又淡定地說:“林姨讓我叫你。”
語調平緩,簡直從容不迫。
明舒亦平靜地扯著衣領口子,半晌不出聲,克製住了,擔心會驚到廚房裏的林姨,被發現了更尷尬,隻動了動嘴皮子,醞釀了許久才沉聲說:“出去……”
對方很是自覺,佯作不經意地嗯聲,下一刻直接把門重新合上。
哢嗒——
裏外隔離。
明舒顧及那麼多,立時轉進衣帽間。
廚房內,林姨對此毫無察覺,連聲音都沒聽見,一門心思都在灶台上。
菜都做好了,裝盤弄一下就可以端上桌。回頭見寧知出來了,林姨笑眯眯的招呼她坐下,和藹說:“這兒坐,挨我旁邊。”
寧知過去幫忙,“我來吧。”
“不用,沒什麼要做的了。”林姨說,又往房間門口的方向瞧了瞧,輕聲問,“她起了嗎?”
以為明舒還躺床上休息呢,一下午在廚房裏忙昏了頭。
寧知上前端湯,麵色不改,隻字不提剛剛的事。
“起了。”
林姨說:“她最近工作多,老是往外邊跑,今天才休息。”
怕寧知介意,誤會明舒故意怠慢客人。
當著長輩的麵,寧知沒表現得太疏離,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