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再一次下雪了, 飄揚的白色隨風飛動,遠處霧蒙蒙一片,凜冽的寒風裹挾著細小的白粒兒, 將整個城市都籠罩在其中。
這一回的雪不如前一回大, 時間也不夠持久,隻持續了兩天。
新聞上還是播報了這個,很快又引發了z城網民們的討論。
有人猜接下來還會下雪, 肯定不止這麼一場,有人擔憂氣候變化問題,認為那與全球變暖和大氣汙染等有關, 總之個中關係挺複雜, 剩下的大部分人則看看就過,瞅個稀奇就完事。
明舒和寧知去湖邊別墅住了小半個月,陪陪那邊的夫妻兩個。
蕭老師近來身體不大舒服,心血管方麵有點小問題,前幾天還跑了兩趟醫院, 好在醫生表示沒什麼事,吃點藥就行。
許是被女兒生病那事搞怕了, 明義如很擔心蕭何良, 每天胡思亂想總覺著心裏不踏實, 為老伴的身體狀態發愁。
蕭何良前些年裏幾乎沒生過病, 連感冒都不曾有, 比誰都健康, 退休才多久就這樣了,難免會令人著急。畢竟有的人就是平時好好的,突然生一次小病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明舒安慰明義如,讓不要想太多了, 說:“蕭叔都快把所有檢查做了個遍,真沒事,你不要瞎想。”
明義如歎氣,“我就是忍不住……”
“放平心態,別揪著一點不放。”明舒說,“以後注意飲食習慣,沒什麼的。”
明義如至此才安心了,沒表現得那麼擔憂。
心血管方麵的小毛病需要長期調養,一時半會兒也不能立馬就見效,反正得慢慢來。
蕭何良從不會在明義如麵前怎麼樣,像沒生病似的,直到真沒事了才提了兩句,總而言之就是隻有一點點難受,其餘的還好,不遭罪。
這事就是小小的提醒,明舒從這天起也更加關注老兩口的生活與保養方麵,包括飲食、運動等都挺上心。
父母老了是沒辦法的事,人都有那麼一天,做女兒的不能一直都像前些年那樣,還是得肩負起該盡的責任——即使她自己也還在養病之中。
在這些事情上,寧知比明舒更有經驗,這人教了明舒很多法子,亦幫了明家很多。寧知照顧老太太好幾年了,處理起這些來遊刃有餘,什麼都能解決。
那個冬天沒能下第二場雪,直到春天都是晴朗天氣,暖和的太陽一直掛在上方,金色鋪滿大地。
再後麵就是多變的一年了,發生好些大大小小的事,但都與明舒沒多大的關係,全是有關於周邊人的好好壞壞。
春風和煦的日子裏,老曹又辦了一次攝影展,在巴黎包了個比較大的場子,整得極其隆重,名聲打得特別響。
老曹邀請了z城的朋友們做觀展嘉賓,其中就有明舒。
明舒去了,做了一番精心的準備才出場,很是用心。
那次攝影展後,老曹帶了個人回z城,不再是形單影隻。老曹的對象是一位四十歲出頭的成熟姐姐,長得不算漂亮,但氣質極佳,是非常有才華的一個大女人。
老曹領著那位姐姐與眾朋友吃飯,高調宣布他正式脫單了,讓大家從今往後一定認準嫂子是誰。
這天到場的人不少,出雙入對的也不少。
英姐又換了個男朋友,依舊是長相帥氣英俊的小鮮肉,她就好這口,改不掉習慣。凡楚玉她家果兒也找對象了,對方是與之門當戶對的小竹馬,很有禮貌的一個清秀男生。詩敏還在為老曹打工,那姑娘孩子都有了,明明前年還是單身來著。還有褚恒逸,他也是帶著模特女友一起來的。
另外,褚恒逸的表哥赫江覃,也就是當初與寧知走得很近的那個帥哥男模,他竟然早都有關係穩定的對象了,且現在的這個女朋友就是曾經簽約m&f工作室的兼職模特。
值得一提的是,田衛源與他那個大學女友已經領證了,小兩口沒辦婚禮,而是非常浪漫地搞了個旅遊結婚,旅遊回來後就把沒用完的結婚基金捐給了貧困山區的孩子們。
田衛源如今是一名正兒八經的攝影師了,他在圈子裏的名氣還可以,前陣子才拿了一個國家級的獎。
隻是短短三四年的時間,所有人的變化都極大,大家都在往前走,沒人會駐足原地。
也是春天,寧知在百忙之中參加了一次m&f工作室的新裝發布會,以模特的身份參加,作為壓軸的那個出場。
新裝發布會的規模不大,可到場的嘉賓較多,一部分人是真正衝著服裝來的,另一部分人則不是,有的為了生意,有的為了交際,借著捧場的由頭接近寧知這個aurora集團的準繼承人或明義如或英姐她們。
賓客皆是潛在的買主,凡楚玉絲毫不糾結,來一個要一個高價,開口就是六位數起,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是源源不斷的進賬。
m&f工作室為此大賺一筆,一次新裝發布會就抵上去年半年的淨利潤了。
為了慶祝新裝發布會的圓滿進行,店裏特意舉辦了慶功宴,不僅當月就給眾員工發獎金,凡總大手一揮,還為周周老師她們加薪一筆。
明舒都由著凡楚玉隨便操辦,不管太多,新裝發布會結束後就回玉林苑休養去了。
明老板忙裏偷閑,做主給自個兒放了半個月的長假,幹完大事了就輕鬆輕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又繼續馬不停蹄地幹活。
錢是掙不完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健康永遠是第一位。
後半個月時間裏,寧知也悄悄偷懶,有時候下班就準時跑了,連辦公室裏的臨時會議也不參加,有時候還直接拒絕加班,油鹽不進地表示不缺錢,累了想回家休息,有事上班時間再說。
策劃部的頭頭拿著寧知沒辦法,表麵上會假模假樣地批評她,可到底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真要管也管不著。
寧老太太自是知道這些,全都一清二楚。老太太倒沒覺得哪裏不對,年輕人嘛,偶爾也要歇一歇,勞逸結合才是最有效的進步方式。
十多天日日夜夜中,明舒與寧知一直待在一起,做什麼都一塊兒,連出門都不分開。
她們又出去玩了一趟,去爬山,去看海,去領略大自然的美麗風景。她們住進普通的民宿,吃當地的美食,體會不同城市的風土人情。
亦是這期間,寧知帶著明舒與自己的一些新老朋友見了一麵,約飯,聊天,介紹兩邊的人相互認識。
新老朋友們大多都是生麵孔,明舒都沒見過——那些人好多都不在國內定居,相當一部分人都在國外,要麼在別的國家讀書深造,要麼常年到處奔波,換著地方搞藝術創作什麼的。
明舒真不知道寧知的朋友們是這般新潮文藝的個性,還以為那些人大多數都是那種做生意的類型。
寧知說:“其實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都還是學生,估計一大半還會繼續讀下去,應該會考博吧。”
“那還是很厲害了,”明舒接道,“讀博不容易,有一定難度。”
寧知摟住明舒,好奇地問:“伯母上次跟我講,說你最初是打算讀博的,對不?”
“嗯,差不多。”明舒說,“那都是讀初中時的決定了,很多年前的了,我以為我將來會當大學老師來著。”
寧知訝然,“真的啊?”
“讀高中那會兒都還這麼打算,原本是準備留z大教書,我媽和蕭叔都挺支持。”明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