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尷尬的對話之後, 梁綰綰反而變本加厲了。
“炙卿，要一起回宿舍嗎？”
“不用了。”楊炙卿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 “我一會自己回去。”
“……這樣啊。”梁綰綰怔愣片刻, 點了點頭。
楊炙卿對她的態度已然冷淡下來, 平日裏遇見的時候盡量不跟她搭話，麵對梁綰綰兩人共處的請求也會拒絕, 就差把“拒絕”寫在臉上了。
梁綰綰沒有強求, 事實上, 隻要楊炙卿拒絕，她就不會繼續執著地追問下去，能放能收。
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就此收手，第二天, 她仍然會出現在楊炙卿身邊, 逼迫楊炙卿和她重複完全一樣的對話。
哪怕每一天的答複都是一樣的，她也仍然鍥而不舍。
鍥而不舍是個良好品質, 但對現在的楊炙卿來說，梁綰綰的執著毅力就有點煩人了。
每天出現，重複對話, 這簡直是把她當定時定點的任務nc來刷。
再次結束一次例行公事對話後，楊炙卿頭疼地想：有這個精力，難道梁綰綰不能做點其他事嗎？比如練習, 練習，還有練習……什麼的。
不過同時, 楊炙卿也忽略了很多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 梁綰綰總是來騷擾她這件事, 給她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
盡管她覺得自己一直在拒絕梁綰綰，可有時候人多的時候，當著眾多人的麵，楊炙卿還沒來得及接話，其他人就答應了下來。
尤其是在鏡頭麵前，她們相處的時間比原先多不少，楊炙卿也沒有把自己的困擾告訴其他人，所以在不知內情的人眼中，她們走近的頻率顯著增加了。
這會是因為什麼呢？
女人總是想象力豐富的，經過豐富的聯想下來，多多少少有些選手產生了誤會，幾天下來，也有些流言蜚語在暗地裏傳播著。
這些事情，楊炙卿一開始是不知道的，直到某次寢室裏隻剩她和白鈴的時候，白鈴湊到她旁邊開始喋喋不休，美其名曰“宿舍談心”。
楊炙卿起先莫名其妙，但換了五六個日常話題，又聊了一圈別人的八卦後，話題終於繞到了白鈴想問的問題上。
“炙卿，你偷偷告訴我，”白鈴靠近她，環顧四周，壓低聲音，像做賊一樣小聲道，“你最近……是不是跟梁綰綰有些不正常的關係？”
“我怎麼可能和梁綰綰……有那種關係？！”聽見這個試探的時候，楊炙卿頭皮都發麻，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問清這個荒誕謠言的來源，還是先念一遍貼在走廊牆上的規定“禁止選手之間的不正常交往行為”好。
她義正言辭：“別的就算了，楚綰綰還未成年，她甚至還沒分化！”
白鈴對她的心理負擔表示了不屑：“你之前沒看過選秀節目？別說沒分化了，兩個高中生都能組c，我還看過小凰文呢。”
楊炙卿：“……不可能的，別想了。”
不管這個書裏的社會怎麼混亂，至少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一個二十三歲的成年人怎麼能對未成年人下手？
哪怕是雲綺煙，也是個正正經經的成年人了……不對，這事跟雲綺煙又有什麼關係？
楊炙卿嚴正聲明了自己的清白，並已經開始考慮怎樣在其他選手那裏辟謠了。
聽見她澄清之後，白鈴顯然鬆了口氣。
楊炙卿覺察她情緒的變化，忍不住問：“你很在意這件事嗎？”
白鈴麵色沉重地點點頭：“當然在意了……”
“為什麼？”楊炙卿心裏已經發散出了不少可能性，莫非白鈴心裏偷偷暗戀著梁綰綰都想出來了。
然而白鈴一張嘴，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我站風卿雲淡啊！！！炙卿，求求了，看在我們一月室友的份上，你不要拆我的c！！！”
楊炙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她麵色冷淡下來，轉開頭：“哦。”
“哦是什麼意思？？？”白鈴抓心撓肺，“你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
楊炙卿沒回答她，此時她已經扭開了頭，白鈴也無從窺見她的神情。
……
“……綺煙，你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水休息會？”
看著雲綺煙走入辦公室，步伐緩慢地坐到沙發上，經紀人有些擔憂地開口詢問。
“我沒事，”雲綺煙滿臉是汗，但還是抬起頭，衝經紀人露出了一個倦怠的笑容，“跟老師說好了，休息一會再繼續去上課。”
雲家給她找了禮儀課教師和表演課教師，雖然前段時間，雲綺煙莫名其妙地要求先不上表演課，但禮儀課卻已經開始授課了。
上流社會的禮儀並沒有那麼好學，更何況雲綺煙還是一年多前才被找回來的，她之前十八年的生活，幾乎是一片空白，現在要從頭學起，無疑是一場嚴峻的挑戰。
但和她軟乎乎的外表不同，雲綺煙並沒有喊過累，不管禮儀教師對她的要求多麼嚴苛，她都咬牙承受了下來，隻是在親近的人麵前，會顯露出一點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