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心中就有這樣一個疑惑。為什麼父親對她總是冷淡的,為什麼母親無論再怎麼討好父親,父親都是冷臉相待。
她曾經以為,是父親對不起母親,是父親利用了母親,現在親耳聽到這個話,才知原來是自己錯了。
她,是一個孽種。
她不是荼家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像荼宛一樣修煉巫術,更不能像荼家子弟一般,感知天地之間的靈氣。
越汐有些擔心,緊張看她。阿黛卻緩緩一笑,“原來是這樣。”
“一直是我自作多情,我想著...再怎麼樣,你都是我父親,哪怕哪怕你平時對我嚴厲一些,你終究養育我一場,我不能看著你死,所以我拚盡全力也要回來救你,可原來,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來相救。”
阿黛忍不住轉頭,倔強擦掉眼淚。
有些疑問,她在心裏憋了很久,一直想要問父親,如今看來,一切都有答案了。
她從來都不是被需要的那個人,她是多餘的。
“知道了你還不快走!”大巫冷硬嗬斥,揮手驅趕。
“你放心,我把你帶出去,就算是償還這些年您對我的養育之恩,從此以後,你的事,黑苗的事,我都不會再管。”
阿黛上前,硬要托起她的父親,無論如何,還是堅持把人帶出去。
大巫眼中閃過悲痛,用力推開,阿黛摔倒在地,複雜看他。
“滾,我不需要你。從我知道真相的那天起,我多看你一眼,我都會覺得惡心,你這個身孽障,活著就是我荼家的恥辱。”
“夠了,你別這麼說。”越汐忍不住對他怒吼,扶起阿黛。“再怎麼說,她也是來救你的,你就是厭惡她,也不要這樣傷害她。”
阿黛謝過越汐,倔強看著大巫。“我一定要帶你出去。”
她又上前來攙扶,大巫卻難忍怒火,“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我便死在你眼前。”
阿黛一愣“您就這麼恨我?”
大巫對上她哀痛的眼神,心裏一陣抽痛,可到底,還是強迫自己狠心。“你....”
忽然,一陣詭異的笑聲在密道裏響起,“實在是讓人感動的父女情深,想不到,黑苗大巫還是個如此疼愛女兒的人。”
幾人連忙回頭,轉眼間,眼前漫長的通道全部亮了起來,隻是畫麵忽然轉變,他們又回到了原地。
原來,從始至終他們就沒有逃出去過。
阿黛看清楚李束的模樣,雙目憤怒。就是這個人,害死了巧溪。巧溪奉命查探他的底細,不小心暴露自己,這才招致殺身之禍。
她臨死前在阿黛耳邊說的那番話,阿黛越想越恨!
這世上對她重要的人不多,母親是一個,父親是一個,而巧溪,是她最重要的朋友,最親密的姐妹,最忠實的仆人。
那個說好會陪她一輩子的人,就因為這妖道,死得那麼慘。
“你這賤人!苗苗與你到底有何仇怨,你要將我們害到這個地步?”
“阿黛小姐,你我之間從不曾有恩怨,今日這境地,你要恨,就該恨你父親太不識時務。他若是早日交出黑苗秘術,又怎會有今日的下場?”李束反口譏諷,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別人身上。
“你們到底要什麼,狠毒到屠我全族的地步?”阿黛恨恨,越汐也甚是好奇。
“怎麼?荼良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李束掃一眼大巫,笑了笑。“看來,你的確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否則這樣重要的事,他怎麼會不傳授給你,你可是荼家一脈未來的繼承人。你說對嗎,王子殿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個人影從暗處走來,越汐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心裏那一點點希望徹底被澆滅,原來,他真的在騙自己。
桑代卻看都不曾看越汐一眼,直接對阿黛道“阿黛,隻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便能讓你跟你的父親活著離開這裏。”
麵對這對無恥的師徒,阿黛笑了,冷冷譏諷。“且不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東西。便是我有,你殺害我黑苗千條人命,你以為輕鬆一句話,就能讓我把東西交出來。別做夢了,就算我死,也不會把東西給你!”
桑代陰沉著臉不說話,倒是李束似笑非笑看向兩人。“你當真以為,你不說我便找不到秘術?實話告訴你吧,當初你荼家的秘書,我已經有其中一半,這一半我煉製多年,幾乎已經補齊了未知的另一半。隻是這秘術非要荼家人參與其中,才能是徹底完成。”
“阿黛小姐若是不肯說,我便隻能用你父親的血肉,來完成最後一道工序。”
“你要做什麼?!”阿黛緊張看他,這個人就像一條陰險的毒蛇,便是看他一眼,自己都從骨子裏感到寒冷。
他笑的越厲害,便讓人越恐慌。
“邊崖縣的貓妖,是你們弄出來的?”越汐忽然開口,眼睛直勾勾看著桑代,桑代看著她一言不發,越汐便越過他,看向李束。
“當初你想抓我,是不是打算利用我來煉製妖術?”
“小丫頭竟然還記得,不錯,我當初本是要利用你來煉製妖術。可後來,我發現了一個更快捷,更有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