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斐並沒有什麼武力,練箭舉弓半日胳膊就得好幾日才能恢複,也就能舞這麼幾下子嚇唬人,這些人打心裏認為她不敢這麼忤逆,怔愣之下讓她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她之所以敢這麼橫衝直撞,自然心裏早有一番計較。
她看著皇後跌坐在地上,手裏的大棒子往地上一杵,有點土匪的意味。
“皇後娘娘,我可不怕你!”
一眾人驚掉下巴,如果怕就不會這麼肆無忌憚了。
不怕嗎?可以前她跟容婉儀簡直一個模子的人,這麼現在就敢這麼張牙舞爪?是因為有儀仗?
皇後冷聲,“你以為你靠著平川王府,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你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
棋子啊?
薑斐笑了笑,她的眸子清澈透亮除了冷霜連一點遲疑和傷懷都沒有,是有作為棋子的自知自明吧?
“皇後娘娘,身為顧家的棋子你做的很好,身為太子的母親該是有很深的愧疚的吧,畢竟太子走到這一步是你一步步推上去的,他什麼心性和才能,作為母親你最清楚,他走到最後會是什麼樣子,你早就看見了卻不阻止,這是太子的悲哀也是皇後娘娘的悲哀。”
“不過皇後娘娘怎麼能把這種悲哀轉接到別人的身上呢,我和我母妃可沒有害太子,我一直是維護薑氏皇族的,因為這才是我真正的儀仗。”
“與皇後娘娘一直覺得顧家是你的儀仗是一樣的,可惜顧家到底也是有自己的算計的,太子死了也不見顧家真的會在這一刻去惹惱聖心,說到這一點,我與皇後娘娘是一樣悲哀的,因為皇族也會因為別的原因而拋棄我,不過我可不會妥協,皇後娘娘是妥協了嗎?”
提到太子皇後的神色哀傷起來,作為母親她是失責了嗎?可在皇家從來就身不由己,年輕的心性哪裏知道那些險惡瘋狂。
皇後看著她,目光輕蔑和哀憐。
“你懂什麼!太子……”
“皇後娘娘妥協了,不然不會抓著無辜的人不放,反而放過了真凶,太子哥哥生性膽小又好享樂,怎麼會自殺呢,皇後娘娘也想到了這一點吧,可卻隻知道發泄怒氣,卻沒有真正去抓獲凶手。”
皇後愣住,以前文靜的姑娘怎麼變得這麼伶牙俐齒,想到這一點仔細打量她,這才發現小姑娘已經不是剛進來的囂張模樣,而是很平和的看著自己,就像一個局外人旁觀者。
目光清冷但沒有殺氣,不去關切她的母親,反而在這循循善誘,這個女孩子可真聰明,知道在哪使力,這是想要說服主使繼而解除危難,並不是真的拚命啊。
皇後緩緩撐起身子坐了下來。
薑斐則直接坐在了前麵的矮桌上,手裏木棒隨意的搭在旁邊。
周圍的人終於鬆了口氣,不過不敢上前,公主敢打人,他們卻不敢打公主啊,一個個噤若寒蟬的看著聽著,不過被嬤嬤立刻趕了出去,嬤嬤又幫著阿雲把容婉儀扶到偏房去上藥。
屋子裏靜了下來,簾子上的珠串相擊脆響,人走出去了。
薑斐看著皇後,前世裏看著顧皇後是真的會害怕,畢竟住在深宮,詭秘晦暗總是讓人心驚膽戰的,那個時候就一個想法,不惹是生非,見事就躲,可最後這樣的性格反而成了別人覺得好拿捏的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