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他的兒子,他也還算是了解一二,上回進了他的屋子,瞧見裏頭不少東西都算是舊物件了,都是他娘還在世的時候就有的東西,如今都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一直都沒有換過,平日裏也沒見他穿的多好,如何就剩不了一個醫治手臂和腿傷的錢?

“他欠你的銀子,你自己取了,記下來就是了,回頭問問他是缺了多少,給他補上。”

“那……”管家猶豫片刻,還是咬牙開口,道:“侯爺,世子到底也是您的嫡長子,雖說吃喝不愁,但到底總有花錢的時候,您方才說每月給世子五百兩,但是世子其實一直都沒能拿到府裏的錢。”

“沒能拿到府裏的錢,你這是什麼意思?”永安侯皺眉,道:“我何時也沒有克扣他的銀錢。”

他雖說對他母親沒有多少感情,但他好歹也是他的兒子,所以待他便也多少還是有些父子親情在的,加之這些年來對他和白亦歡的愧疚,也一直都想要補償他。

“是夫人的意思,她說世子既然在軍機處有了俸祿,那麼就不必再領府內的銀錢了。”管家這次也是著實看不過去了。

從前因為世子每月有點兒俸祿,能過去就過去了,他也就無所謂了,可是如今要為了白先生的腿和自己的手臂上的傷,而奔波借錢,實在是叫人覺得可憐。

這京中哪裏有世家子弟過成他這個樣子的?

永安侯該是想明白了,知道這事兒是有永安侯繼夫人的手筆在,隻吩咐了管家將往日沒給邵明鈞的銀錢都一起給他。

邵明鈞眼下則是拿著自己的多年來積攢和白亦歡的積攢湊了湊,湊足了七千多兩銀子,道:“先給你七千,剩餘的我會慢慢還,不過這二百兩銀子,就暫時先不給了。”

他對白亦歡說道:“我前段時間在外頭買了一個小宅子,離你往日教書的地兒比較近,你如今腿傷也算是大好了,還是不宜繼續留在侯府,隻怕是會惹來麻煩。”

白亦歡思慮一番,也是覺得可行,他如今這般,別的不說,單單是自己走路,至少慢些也能走過去,也能照顧自己,便答應了下來。

唐清懿看著也是忍不住歎息,道:“倒是沒見過像邵隊長這般憋屈的世子,竟是連兩萬兩銀子都沒有。”

唐清懿想到大慶內的那些個紈絝子弟,每每都能豪擲千金,怎麼邵明鈞這個世子就沒有那樣的魄力?

不過她細細想來,回憶起先前去了一趟永安侯府的那一幕,怕也是因為邵明鈞跟府內的關係並不好。

唐清懿對他的家事沒有興趣,隻道:“隻要還清就好。”

邵明鈞今日倒是說了點兒好聽的話來,“多謝!”

“這就不客氣了,隻要把錢還完了,一切都好說。”唐清懿笑眯眯的道。

唐清懿將錢存在了酒樓的地下室裏。

反正那裏沒人過去,一直以來,都隻有她和他爹有要是,底下收拾都是她來做的,自然也就不必擔心會被人拿走。

她又收拾了一番,才回了軍機府,方才回到軍機府,就見季思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