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夫妻之間朝夕相對的時間長了以後,再沒有默契的兩個人偶爾也會出現心靈相通的時刻。就好比現在,桃夭心情不明朗的同時,一早趕到軍營的尺帶珠丹也是煩躁的很,以至於出來之後對著無辜的駱一也沒有了好臉色:“一群蠢貨!就這麼點消息也值得他們如此按捺不住?!我吐蕃也不是養閑人的,這麼沉不住氣,以後也用不著在我軍前效力了,趕早回去等死好了!”說著,他瞥了眼沉默的自家隨從,怒火更是一個勁兒地往上竄:“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直接處理了就是了!還特意稟告我做什麼,沒的髒了我的眼!”
可是,那些人又不是什麼平頭百姓,而是實打實的將領士官啊。以他的身份去處理他們……駱一心中鬱悶地直打鼓,麵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唯有乖乖地點頭答應:“是,屬下知道了。”眼下主子正在氣頭上,他的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審時度勢,還是以後再說吧,反正有了今天這一遭,想來那些家夥在短時間裏也不至於再蹦躂了。
“哼,別跟他們一樣,一個個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幹起事來還是半點兒都不過腦子!”一想到剛才的場麵,尺帶珠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幹脆對著駱一就數落上了:“你說說看,都不是沒經過風浪的毛頭小子了,怎麼就都不長記性呢?若是連這點區區的定力都沒有,我以後還能指望你們幹什麼!”
這,這怎麼還能怪到他的頭上?他可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啊。駱一癟了癟嘴,一直沒什麼太多表情的一張臉漸漸地有些繃不住了:“主子,您教也教了,訓也訓了,依我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幾位將軍也是一時思慮不周,以後定然不會再犯了,您就不要再生氣了,氣大傷身啊。”而且,最關鍵的是,能不能不要再對著自己撒氣了?他真的很冤枉啊。
“一時思慮不周?這種理由你也好意思替他們想得出來!”並沒能聽到駱一的心聲,尺帶珠丹冷冷一笑,表情卻是越發的不屑了:“在戰場之上,稍有差池那便是生死之隔!我吐蕃軍隊禁得起他們幾回思慮不周?看樣子,以往都是我過於寬厚了,才會縱得他們如此輕重不分!駱一,從明日開始,除了霍獻以外,其餘的人,都給我往死裏訓練!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沒有空整日裏胡思亂想的!”
“啊?”這一次,駱一卻是沒法答應地這麼幹脆了:“主子,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他們都是領兵的將軍,又不是暗衛,這……我怕是……”讓他訓練暗衛那自是不在話下的,可軍營裏的那幾位又不是等閑之徒,他這麼一來怕不是要僭越了。雖說他久在尺帶珠丹身邊,地位超然,但名義上的品級總是比不上那些人的,這種做法等於是給了他們一個狠狠的下馬威,麵子肯定是別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