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南譞在自家庭院裏倒騰那個荷花池,禾若想要一座假山,說烏龜沒有地方曬背,南譞就自己建造了一座池中假山。
剛竣工,一隻金錢豹就衝進了院子裏。
不知道為什麼,禾若覺得這豹子有點眼熟。
豹子剛踏進門口,看了看南譞和禾若,就直立起來,變成了小寅。
“老大!山下!有人扣門。”
南譞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誰?”
“太後來了。”
南譞聽到太後兩個字,臉色立馬就變成了豬肝色。
他表情僵硬地道:“說我不在。”
小寅說:“太後旁邊跟著那個禍害精,這次他們帶了不少人來。”
南譞問:“有多少人?”
小寅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六七千人總是有的。”
禾若驚訝得長大了嘴巴,“啊?帶這麼多人,是要上山來打狼嗎?”
南譞磨著牙說:“真麻煩。”
“老大,怎麼辦?看樣子李庥衾那碎嘴人渣,又瞎說八道了什麼有的沒的,這次他跟太後是來者不善啊。”
南譞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南譞拍拍衣服,走進書房拿了把劍出來。
“這是要去打架啊?”
禾若揮揮小手:“相公小心。”
“哎?”
禾若發現南譞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看,她又說了句“早去早回。”
南譞道:“再叫一遍”。
“什麼?”
“叫我相公,我喜歡聽”。
禾若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討厭!回來再說。”
“好。”
南譞騎上馬,小寅又變回了豹子的樣子,他們兩個一起向著山下出發。
“相公?你這麼在乎這個稱呼嗎?”
葫蘆山,是攝政王南譞的禁地,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私自上山,包括太後娘娘。
李庥衾在人馬前頭一圈圈地轉悠。
小亥伸開手臂擋著,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誰敢踏進一步,他立馬變化成五十多個鐵甲精兵,跟這些人拳腳兵器鬥上一鬥。
很快,南譞和小寅到了。
他見到太後的鑾駕也不下馬,趾高氣揚地坐在馬上說,“本王記得並沒有邀請你。”
這話聽上去似乎雲淡風輕,山坡下的士兵卻是聽的兩股戰戰。
“咣當”一個跪下。
然後他身邊的也跟著跪下。
一跪一大片。
這位,是錦鯉城赫赫有名的戰神,軍營中人人稱讚的大英雄。
他們當中有跟隨攝政王打過紅梅城一戰的,覺得攝政王帶領一百人馬取敵方首領項上人頭的事跡,足夠他們吹一輩子。
南譞終於下馬,他對著這幫將士一抱拳道:“兄弟們請起。”
攝政王跟他們叫兄弟。
攝政王在戰場上,出征前也是這麼稱呼每一個人的。
他們不屬於李庥衾的金釵隊,但是受太後調集,他們又不得不服從命令。
真要是打起來,將士們肯定是陽奉陰違,表麵上保護鳳駕,實際上聽攝政王的。
“你不邀請哀家,哀家就不能來看你了嗎?”
一雙白皙但稍顯年紀的手,從鑾駕中伸出來。
有宮女先跳下車,再扶著太後下車。
南譞說了簡單的兩個字:“不能。”
攝政王就是這麼不給太後娘娘麵子。
太後宋銣意眼看得見的速度,已經把臉耷拉下來,她翻了個白眼。
李庥衾趕緊跑出來打圓場。
“王爺千歲,太後娘娘是聽說您不久前剛剛大婚,特意來道喜的。”
南譞冰冷地瞪了他一眼:“不用。”
“攝政王千歲這怎麼話說的,您和太後娘娘本是一家人,您娶妻,太後娘娘她道賀也是天經地義的,您不能這樣不通人情啊。”
南譞看著太後宋銣意,一字一頓道:“別在我這兒演戲,你來有什麼目的。”
太後委屈極了。
“南譞,你怎麼這樣跟我說話。”
“我到底是你皇嫂。”
“哼!為攀高枝,勾引我那八十五歲高齡的皇兄,然後給他吃助興藥讓他死在你的閨房之中,皇嫂?可笑至極!”
他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什麼嫂嫂,就是在看一個殺害兄長的仇人。
“你!……”太後宋銣意咬緊了下嘴唇。
她沒想到,南譞會這樣當眾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