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該死,是屬下辦事不利。”
秦祿眼珠子動了動,裝作不經意間瞟向秦月白。
隻見秦月白半跪在地上,將頭垂的低低的,一隻手撐在地上,也不介意地麵上的灰塵。
這便是他最忠心的部下,最得力的助手。
“你起來吧。”秦祿淡淡的說道:“這些事兒也怪不得你。”
的確,嚴格來說,無論是秦蓁蓁被阿史那奎誤傷,還是趙六早已被人搶先一步下手,這都是秦月白無法預料到的突發事件。
他原本是想從趙六口中知道幕後之人,然後順藤摸瓜。
隻是有些可惜了,趙六這麼好的一條線索,就這樣斷了。
不過若要真說秦月白有罪,秦月白身為秦府大總管,這頂多算是個失察之罪。
而突厥是否與前朝殘黨有所勾結,還需要細細查探。
“聽說蓁蓁最近冷落了劉公子,劉公子怎麼樣了?”
方才太醫來報,說是女兒在昨晚的救治中脫離了危險,秦祿心中的重石頭落在了地上。
這姓劉的小白臉好不識抬舉,自家女兒對他戀慕至此,為了他之前還和母親鬧著去出家做姑子,他居然還惹蓁蓁生氣。
如今蓁蓁臥病在床,不知道那個小子作何反應。
“回老爺的話,劉公子近日大多數時間在自己的營帳中讀書作畫,隻出門過兩次。”
“哦?”秦祿挑了挑眉。
秦月白見秦祿有聽下去的興致,便開口接著說道。
“一次是一天前,劉公子去營帳尋小姐,可是小姐出門去了,劉公子在營帳中待了一會兒,見小姐遲遲沒有回來,就自己率先離開了。”
劉子佩去過蓁蓁的房間?秦祿眼中閃過一絲利色。
“他可有留下什麼東西?”秦祿道。
“……不曾留下什麼。”秦月白細細思考了一番,才回答道。
“老爺還在懷疑劉二公子嗎?”
“本相對劉大福實在不放心。”秦祿道。
那劉大福暴富之程度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委實讓人生疑,尤其是他那筆本金,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讓人很難不往別處想。
偏生這麼可疑的一個人,他的兒子還被自家女兒給硬綁回來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把一個小偷綁在了自家寶庫中,雖然束縛住了手腳,但是時時刻刻都讓人提心吊膽,防不勝防。
也不知道這混小子給自家女兒灌了什麼藥,能讓她如此喜歡。
秦祿思及至此,心中的不悅又加深了幾分,但他還是保持著麵上一貫的淡定,示意秦月白繼續講下去。
“第二次便是在小姐受傷時,劉公子匆匆趕來探望小姐,被守門的侍衛擋在了營帳外。”
“小姐和染月姑娘在裏頭醫治,屬下認為放他進去有失妥當,就……”
秦月白頓了頓,抿了抿嘴唇。
“就沒讓侍衛放他進去。”
“你做的很好。”秦祿道。
他現在是投鼠忌器,況且心中也存了一份試探劉子佩的念頭。
“老爺。”營帳外有人低聲在門口彙報。
“何事?”
“突厥可汗帶著大皇子來了。”
“算算也該是這個時間了。”秦月白在秦祿的暗示下從地上起來,微微笑道。
“本相倒是想要看看,可汗說的那個滿意的答複,究竟是什麼。”秦祿一拂衣袖,起身便朝賬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