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奎此刻剛接受完可汗的召見, 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他一大清早受到傳喚,本以為是朝廷賑災的事情有了新進展, 沒料到可汗卻是找他說的是秦蓁蓁聯姻的事情。

他心中隱約覺得有些不對,那老狐狸是如此嬌寵女兒的一個人,又怎麼會讓秦蓁蓁嫁到突厥?

況且, 哪有人聯姻是用丞相的女兒聯的?

阿史那奎給自己倒了杯茶,想著心中的疑慮慢慢品著。

阿史那奎俊朗的五官沐在金色的陽光中,比尋常柔和了許多。阿史那奎是當之無愧的草原寵兒,他蜜色的肌膚上肌肉線條分流暢, 卻又不會顯得過於粗魯。

他的氣質夾雜著野性和優雅, 這兩種矛盾的屬性在他身上極好的融合在一起。

劉子佩在暗處看著阿史那奎,手上不自覺的用力, 隻聽得“啪嗒”一聲,幾根瑩亮潤澤的指甲竟然齊根而斷。

“誰?”阿史那奎一驚,忙起身拔出腰間的彎刀。

他弓著身子, 目光如炬, 如隻豹子般警覺的環顧四周。

“是我。”

劉子佩語氣如冰, 麵無表情的自暗處走出來。

“原來是你。”阿史那奎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是回紇人來暗殺他。

“怎麼,劉公子平日裏和秦小姐好的蜜裏調油,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複國大業。”

阿史那奎嘲諷道。

阿史那奎向來看不慣劉子佩這副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因此有事沒事就喜歡去刺刺他。

劉子佩果然如阿史那奎所料,冷淡黝黑的眼眸中冒出了一絲小小的怒火,隨即又被他壓了下去。

“與其關心我的私事,大皇子還不如多擔心一下突厥的災情。”劉子佩道。

“劉公子, 你莫不是真的看上那個秦家女公子了吧?”阿史那奎將動作利索的將彎刀收回刀鞘,對於劉子佩的話語恍若未聞。

劉子佩神色未變,隻是淡淡的回懟道:

“大皇子真是心寬,朝廷對於突厥的賑災都快要黃了,您竟然還有興致來關心子佩的私事。”

“什麼?”

阿史那奎聞言一驚,“噌”的站起了身。

桌上的半盞茶水,因為阿史那奎突如其來的激烈動作灑了幾滴出來,在深色的桌布上逐漸暈開。

“是不是你暗中做了手腳?”

阿史那奎幾步上前,拽住了劉子佩的衣領。

劉子佩本就看起來瘦弱,此時被阿史那奎這麼一拽,更是顯得素色的衣衫下空空蕩蕩的。

阿史那奎想起秦祿對於賑災的事情總是態度曖昧,含糊其辭,此時劉子佩又特意跑過來說這件事,使得阿史那奎不得不把原因往劉子佩身上想。

劉子佩卻對於阿史那奎的舉動絲毫不以為意。

他微微動了動因為被阿史那奎拽住衣領,而感覺有些勒的脖子,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看似輕柔的搭上了阿史那奎拽著他的手。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大皇子非怎麼要這麼想,那子佩也沒有辦法。”

劉子佩並沒有和阿史那奎爭辯,他手中微微用力,竟然輕而易舉的就將阿史那奎的手給掰扯了下來。

“你……”

阿史那奎手上吃痛,不得不放開了劉子佩的衣領,他看看兀自整理儀容的劉子佩,眼中驚疑不定。

劉子佩看上去弱不禁風,一推就倒的,怎麼手上勁兒這麼大?